目前唯一有名字的人……
何悠看了一眼身邊看起來已經靈魂出竅的楊冷玉,心知肚明現在問應該什麼都問不出來。
楊冷玉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是她現在所提供的拼圖線索,推測應該是和離開的方式有關。
那鑰匙呢?
總不能被吓了一遍,空手而歸吧。
她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繼續搜尋了一會兒,發現辦公桌上剩下的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文件。
檔案櫃緊緊地鎖着,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開。
何悠站在檔案櫃前,沉默了一會兒,又回到了辦公桌邊。
沒有npc送溫暖的時候,就隻能靠自己了。
她低下頭,看着手邊那張報紙。
對了……
何悠從一旁的筆筒裡抽了一支不算太鈍的鉛筆,順着報紙最後一頁的鬼畫符勾了一下。
雖然那些文字歪七扭八,甚至每個字還和旁邊的鄰居有一部分融為一體,但正是連在一起的筆畫,合起來正好能組成新的線索。
從前都是操控着屏幕裡的npc去操作,如今能切身參與到做任務的過程裡,感覺确實不太一樣。
何悠握着筆的手有點不自覺地顫抖,而這根看起來有些年代的鉛筆,也在最後一筆落下之際,“啪嗒”一聲,斷在了報紙上——
地……下……室……
何悠猛地站了起來,拉起魂不守舍的楊冷玉,前後晃了晃:
“醒醒!”
“學校的地下室,在哪裡?”
楊冷玉呆呆地看着何悠,眼神活像見鬼了一樣,過了一會兒,才抱着頭尖叫起來,口中說出的話也漸漸語無倫次:
“我不知道……”
“不是我……不要來找我……”
“不是我……”
看來,這一關如何馴服npc的玻璃心态,也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何悠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拍着楊冷玉的背,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低聲道:
“沒有人來找你。”
“你想離開這裡,我也是。”
楊冷玉可憐巴巴地看了她一眼,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何悠沒有急着繼續逼問,隻是攬着楊冷玉的肩,讓她趕快平複下來。
當然,她也盡可能保持着不那麼暧昧的距離,生怕田黎再一次出現。
楊冷玉再被刺激一次,隻怕是又會功虧一篑。
看着楊冷玉慢慢冷靜下來,何悠才揚了揚手中的報紙,柔聲問道。
“所以,你告訴我,學校有地下室,對嗎?”
楊冷玉這一回沒有再對着一張報紙應激,她抹着眼淚,小聲道:
“你怎麼敢去?”
“那是,被詛咒的地方。”
何悠皺起眉:
“詛咒?”
“你去過嗎?”
楊冷玉點了點頭:
“去過。”
她冷笑一聲:
“和别人去過。”
何悠有點猜到這個别人的身份,避開問道:
“地下室裡有什麼?”
楊冷玉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何悠,眼神中失去了光,忽然變得死氣沉沉,莫名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
就像是陰濕腐爛的泥沼,一寸寸将人的身體侵蝕。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
不知道怎麼通關啊?
何悠垂眸,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那我也得去一次。”
“你既然現在還能好好站在我面前,就說明不是有去無回。”
還有報紙上的提示,何悠有種預感,地下室裡就算沒有鑰匙,也會有更加重要的線索。
楊冷玉忽然站起身,一把将何悠按在椅子上。
何悠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楊冷玉,卻發現她好像變了個人一樣,眸光中透露着一點陰狠的寒光:
“好好地站着?”
“我可從沒說過我能好好地活着。”
楊冷玉越來越靠近,近到何悠有種快要親在一起的錯覺。
好在,何悠沒有那個心情閉上眼睛,楊冷玉也不是真的要和她吻在一起。
距離鼻尖還有半寸的地方,楊冷玉停了下來。
她的聲音輕輕的,此刻落在何悠耳中,卻有些變了味道:
“你為什麼那麼相信,我就一定是活人呢?”
何悠的視線下移,目光落在了楊冷玉腳下的影子上。
廢話,你都有影子……
但就在那一瞬間,何悠感覺有些不對勁。
楊冷玉的影子,和她的動作——
根本就是分離的。
楊冷玉的行動歸行動,可她的影子,卻好像一直都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勢。
若非她主動提起,何悠從始至終還真沒觀察到這一點。
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似乎還傳來些許活人的體溫,何悠的後背上卻是冷汗直冒。
“瞧你的樣子……”
楊冷玉直起身體,影子也跟着她的動作,恢複了正常。
好像一切又隻是何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