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好像沒聽見田黎說了什麼,盯着電腦屏幕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去的辦法。”
田黎:……
何悠看了她一眼,後知後覺地發現有點低氣壓,但一時也反應不過來是什麼原因:
“完美結局……會和鑰匙有關嗎?”
田黎長歎一口氣,心裡知道何悠還沉浸在通關的問題上。
這可不行。
她轉了下身體,跨坐在何悠腿上,抵着何悠的肩,唇角微微上揚:
“姐姐别想了……”
她輕輕貼上何悠的臉,小聲說道:
“我知道怎麼出去,與其一遍遍重來的賭,姐姐不如……考慮考慮我?”
何悠看着她的眼睛,半虛半實的身體讓她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垂放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地擡起,何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最終,她的手放在了田黎的腰上,掌心下的冰冷軀體漸漸化為了摸得着的實體。
“你……”
何悠嗓子緊了緊,最終答非所問:
“隻有我接近你時,才會……這樣嗎?”
田黎輕蹭着何悠的鼻尖,手指勾挑起她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纏繞着:
“哪樣?”
見何悠不回答,她故意拖長了語調,湊在何悠耳邊又說了一遍:
“姐姐說呀……我會是哪樣?”
何悠輕笑了一下:
“你對誰都這樣嗎?”
田黎眨了眨眼睛,笑着軟語道:
“對誰?”
“我隻對姐姐這樣。”
何悠搖了搖頭:
“可要殺了我的時候,也沒見你手下留情。”
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道: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田黎笑了笑,直起身子,指了指身後的門:
“從門出去。”
“不過,姐姐确定不要再找找嗎?”
何悠看着不遠處再次出現了一團黑霧,那是田黎即将消失的标志。
“姐姐說得對。”
“我确實沒法手下留情。”
田黎從她身上飄了起來,末了,一個帶着涼意的吻落在了何悠唇邊。
她就是故意不直接親上去。
下次,她要何悠做那個主動的人。
會有那麼一天的。
“必要的時候,姐姐會成為那個例外。”
留下這句話,田黎再次消失在了黑霧裡。
這間房間裡還有東西,何悠捏了捏眉心,從椅子上站起身。
不一會兒功夫,她幾乎要将整間屋子翻個底朝天。
到底會有什麼?
何悠不抱希望地打開最後一個木盒。
搭扣很松,何悠都沒做好準備,就見一疊黃色的符紙和一把刀從盒子裡掉了出來。
符紙看上去皺巴巴的,似乎是早已身經百戰。
有一半的符紙,左下角沾上了血迹,另一半則沒有,隻是看起來比那些有血污的符紙更加老舊些。
難道血迹是死亡條件嗎?
何悠抽出一張來看了看,想起這一輪險些喪命的經曆,将帶有血迹符紙抽出來放回了木盒裡。
給了一把刀又是怎麼回事?
何悠握着刀,猶豫了一下,先将符紙小心翼翼地收好,最後走向了門。
可是那門把手此刻卻如同焊上了一般,根本無法轉動分毫。
何悠看向角落裡的鏡子,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走向鏡子,掌心貼上了鏡面。
随後,一股難以抗拒的吸力把何悠整個人扯了進入。
何悠隻覺自己像是誤入了卷筒洗衣機的一件衣服,翻滾了幾圈,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等頭暈目眩的感覺略微散去些,何悠扶着手邊的牆站起身子,剛想喘口氣,轉過頭,卻發現自己扶的根本不是牆,而是一具塑料的人偶模特。
何悠吓得後退了一步,放眼四周,這間房間裡竟擺放着許多一模一樣的人偶。
忽然,那些人偶齊刷刷地轉過頭,毫無生氣的眼睛注視着何悠。
何悠聽見了那些人偶轉動時發出的響聲,令人牙酸的響聲此起彼伏,聽得她直冒冷汗。
一隻手抓上了何悠的胳膊,何悠一驚,猛然甩開,卻發現那人偶好像粘在她身上一樣。
更多的人偶一瞬間向何悠撲了過來,眼看着就要把她淹沒——
符紙!
何悠掏出一張符紙,回想着在電影裡看到過的操作,将符紙貼在了人偶的頭上。
所有人偶整齊發出“嘎吱”的響聲,停在了原地。
還真有用……
何悠抽出自己的手,撥開詭異的人偶群,向前跑去。
推開了前方的門,是一片漆黑的長廊。
何悠從包裡摸出手電筒,照亮了方向。
前方有一個人背對着她而立,一動不動。
不對,不是人。
何悠捏着符紙的手微微發抖,輕手輕腳地往反方向走,她記得地圖,樓梯在反方向。
身後傳來“咔擦”的響聲,何悠回頭看去,那個人的脖子扭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然後是胳膊,最後是腿……
它如同野獸一般朝着何悠跑了過來,何悠不敢回頭,連忙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