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依舊是那幅很危險的表情,但思考時眼神明顯帶了點懵。
這就是沒認出來。
李書棠無奈,想着如何把時遷弄進屋子裡。
Alpha一旦有築巢行為,就會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看時遷的樣子,俨然是把他小小的副駕當自己的巢了。
估摸着風險,李書棠已經是這晚數不清多少次捏起眉心了。
養孩子真難。小李總歎氣。
越來越濃草莓奶油香甜的味道,同時裹着時遷身上淡淡的酒味,李書棠快速撕下又失效了的抑制貼,新的一枚還沒貼上,餘光瞥見男生幽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李書棠試探地放出一點信息素,很淡的栀子花香随着晚風飄來,蜷縮起來的時遷由隻露出一雙眼睛到半張臉。
又掃了眼副駕上時遷收集的那些小破爛。
全是他用過穿過的。
李書棠靈機一動。
他走遠一些,栀子花香在空氣中連成一條很淡的線,飄到副駕上。
李書棠在家門口耐心地等了會。
終于看到時遷有所動作。
男生站起來,動作完全不像已經失去神志的模樣。
他先是将那件衣服攤開,随後一股腦地把小破爛們堆到衣服裡,打包,抱在懷裡。
李書棠看了眼那件十萬的高定西裝,又感慨,養孩子真費錢。
時遷就像小狗被香味吸引,一步步被李書棠帶到卧室。
李書棠飛快給自己套上更為長效的抑制環,檔位拉到最高,屏蔽自己也屏蔽時遷對他的影響。
有些易感期的Alpha也會做出自殘行為。李書棠思索着,轉身到客廳翻找。
沒有察覺門關上的一瞬間,男生眼神幽暗地盯着門把手,像是盯着逃走的獵物。
李書棠去拿了止咬器和繩子,打開門時,時遷恢複了那種很可愛的眼神,盯着李書棠。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李書棠揚起一邊眉:“看什麼?清醒了?”
“哥哥。”時遷不回答他。
聲音有些啞,草莓奶油愈發得甜,甜到黏糊。
“抱抱。”
我天。
李書棠捂臉樂了會,掏出手機對準時遷。
手機屏幕上,時遷漂亮的眼睛半睜着,缱绻依賴都要沖破鏡頭,很委屈:“哥。”
他其實一點也沒有清醒,隻是遵循本能,想靠近李書棠,又直覺示弱裝乖能讓他達到目的。
“抱。”
“行,抱抱抱。”李書棠是很會寵孩子的家長,彎下腰虛拍了下時遷的肩。
時遷低喃:“哥哥。”
他變成一個哥哥怪,身邊全是哥哥用過的小破爛,嘴裡一句一句念着“哥哥”“哥”,就沒有别的。
——然後被他哥很幹脆地套上止咬器。
李書棠也是一個很有原則的家長。
冰涼的觸感讓時遷看向李書棠的眼神都變得幽怨。
黑鐵做的止咬器泛着冷調,和男生過分精緻的五官襯在一塊,美得驚心動魄。
時遷壓低聲音:“不太舒服。”他一轉身,先前哭得通紅的眼角暴露在李書棠視線中,“但是哥哥想讓我戴,我就戴。”
李書棠問:“哪裡不舒服?”
時遷:“有點緊。”
李書棠點頭。
時遷躺得靠裡,李書棠不得不半個身體撐在床上,一手撐着床頭,一手低頭認真給時遷調整後腦勺止咬器鎖扣的松緊。
下一秒,溫熱的手掌扣住微微下塌的腰身,帶着很大的力氣往下帶。
李書棠側臉撞在冰涼的止咬器外殼上。
“小崽子。”李書棠怒罵了聲。
緊接着,時遷用極大的力氣禁锢住李書棠。
李書棠反應過來後靜靜看着時遷,等着時遷下一步動作。
然後,看到時遷從地上撿起李書棠自己帶進來的軟繩。
将他牢牢捆住。
“......”
在李書棠漂亮的手腕上打好結後,時遷暗橘色的眼眸靜靜注視着李書棠。
很乖的哥哥怪消失了,時遷盯着他,像狼一樣。
李書棠頭一次感覺情況失控,甚至開始慶幸他剛剛給時遷戴上了止咬器。
時遷動作的時候,李書棠心跳不由得加快。
隻見眼前的男生眼神很狠,動作很輕地摘掉架在李書棠鼻梁上的平光眼鏡。
所有的狠都落在李書棠眼角那一點紅痣上。
然後,在李書棠靜默的眼神中,時遷慢慢地抱住李書棠,将臉埋進李書棠脖側。
溫熱呼吸灑到脖子上時,李書棠聽見很輕的一句“哥”。
随後,平穩的呼吸傳來。
李書棠被折騰得一身汗,在黑暗中睜着眼,無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