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棠就吃他這套,小小的壞心眼也壞不起來。
時遷說:“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小時。”
李書棠笑道:“好吧,小時。”他沖不遠處陳東點頭,後者走過來,遞給時遷一份文件,臉上笑容很大,仿佛知道有什麼好事發生。
文件打開,是一份公司所有權轉讓合同,李書棠飛揚的簽名已經落在上面。
時遷怔怔擡眼看向李書棠,後者語調懶散,問他:“叫時總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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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遷表現出的能力遠超出李書棠的預期,給出一個子公司在李書棠看來就是一個獎勵。
就像小孩考了好成績,父母領孩子去吃一頓肯德基一樣。
不過小李總财大氣粗,給得比較多而已。
但李家人顯然不這麼想。
李三叔锒铛入獄,他被抓的過程鬧得沸沸揚揚,李老夫人有心撈他也沒法,盯着的人太多了。
李書棠自那天後還拉黑了所有打電話過去興師問罪的李家人。
找到辦公室更是根本不見。
漸漸的,憤怒變成心慌。
李書棠對親叔叔都能下手,何況是他們這些血緣更遠的旁支呢?
但李書棠又對時遷好得出乎意料,李家人更摸不準李書棠的想法。
按下惴惴的心,等到四月四清明節,家族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祭祀。
衆人翹首以盼中,李書棠帶着同樣一身黑西裝的時遷出現。
男生這段時間又長高了,和李書棠幾乎等高,過分精緻漂亮的臉上表情淡淡,顯得很冷。
但每每李書棠側頭和他說話時,他會用一種很專注的視線黏在李書棠臉上,感覺特别乖巧。
漂亮安靜且乖,還是S級Alpha,能力和成績都優異驚人,怪不得李書棠喜歡,放他們身邊他們也喜歡!
兩人剛站定,一個生面孔的李家旁支就湊上來。
“這就是小時吧?看着真端正。第一次見沒什麼好東西,你收下,當我這個做長輩的小小心意。”
一個紅包塞到時遷懷裡。
李書棠笑容溫和,看着心情不錯。
旁人見狀自然不甘落後,紛紛擁上來,贊美、紅包絡繹不絕。
李大伯排在最後,很謹慎地看一眼李書棠。李書棠表情涼薄。
李大伯飛快往時遷手裡塞了張銀行卡:“小時啊,以後都是一家人。”
李書棠輕嗤一聲,李大伯就丢下卡走了。
李三叔剛入獄時,李大伯是鬧得最起勁的。他洋洋得意于抓住了李書棠一個錯處,李書棠不見他,他更是大肆地鬧。
直到探監完李三叔回來。
想來應該是李三叔告訴他,李書棠已經知道當年車禍的事。
李三叔的下場就是李書棠宣告他的報複開始。
李大伯坐立不安好幾個月,再也沒有心思折騰。
李書棠擡頭,看到老夫人一襲黑長裙,她站在高台上,臉色鐵青,不知道看了多久。
李書棠揚起輕笑。
老夫人為了不讓秦窈分走京唐,不惜一切盡心謀劃。
那他就要讓老夫人親眼看見她精心維護的京唐,被他交到一個和李家毫無關系的人手裡。
老夫人臉色十分難看地将祭祀儀式走完。
一結束,李書棠徑直拉着時遷,又拿了三炷香,走到偏一點的牌位前。
牌子上寫了“秦窈”兩個字。
上完香,李書棠盯着升起的煙,心裡默默介紹時遷。
想了半天介紹詞,他卡在“這是時遷”後面。
李書棠說:“你說,我把我媽的牌位遷走怎麼樣?”
時遷想了幾秒,順着他問:“遷到哪裡合适呢?”
李書棠自顧自打定主意:“城南那裡有片海棠花,現在開得正好,我媽喜歡海棠,遷到那邊去剛好。缺點就是離我們太遠,去看她不方便。”
Alpha一身肅穆黑西裝,高瘦的背影在陰沉的天氣下顯得孤零零。
時遷朝他走近兩步,将這點孤零零擠走。
他認真道:“哥哥交給我吧。”
李書棠笑了下,隻當時遷在安慰他。
但第二日,李書棠回家,看到院子裡滿滿一片開得絢爛的海棠花。
李書棠站在二樓露台上,往下看,風一吹,粉白色的海棠湧動成花海,美得驚人。
“哥哥!”花田中,男生一身工裝,袖子和褲腳高高挽起,手上全是泥巴,他擡頭對李書棠彎起眼。
“我找了人從城南移過來的,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