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走了。”
說出這句話的楚尋正淡定的站在操作台旁切着手裡的吐司面包。他順手拿起架子上的黃油刀插進果醬罐子裡,手腕再擡起時,濃郁的蘋果醬已經抹在了熱氣騰騰的吐司片上。
洛淮好像沒反應過來,他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不說話,直到楚尋把吐司片扔給他才下意識的擡起手去接。
不合身的襯衫袖口慢慢滑下,露出還纏着繃帶的手腕。
洛淮慢慢啃着手裡的面包,過了好半天終于消化完了楚尋的話,于是低着頭點了兩下,示意自己聽到了。
洛淮也覺得自己應該更快投入接下來的行動裡,隻是有一點點舍不得。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複仇大計放在所有事之前,所以這點舍不得并不會阻攔他的腳步……
嗯,不會。
洛淮努力說服自己。
楚尋吃完了手裡的吐司面包,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的洗着手,順便對洛淮說
“坐床上去,我幫你拆繃帶。”
為了湊夠「拯救」劇情點的楚尋,必須親力親為的給洛淮治療,至少在照顧洛淮這件事上他得意思一下。
但是洛淮反應非常之大,他唰的一下擡起頭,幹脆利落的拒絕
“我自己來就行,我已經沒問題了!真的!”
楚尋掀起眼看他,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慢悠悠的說
“可我就想幫你拆,不行嗎?”
洛淮喉結滾動了一下,飛速啃完手裡的面包,糾結片刻後,一言不發的坐床上去了。
他抿着唇看似淡定的盯着自己的手心,實際上感覺自己心跳都快了無數倍。楚尋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洛淮都破天荒沒反應過來。
等到楚尋仍帶着冰冷濕潤水汽的手解開扣子的時候蹭到了洛淮的下巴,他才像隻被揪了耳朵的兔子一樣往後縮了一下。
這也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楚尋好整以暇的收回手看他。
洛淮慌忙解釋
“我不是不願意……嗯……這個……我可能有點……我是說……”
“放心。”楚尋笑出了聲,說:“我對你現在的身體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已經安撫到了洛淮那點羞怯的少年情懷,但誰知道說出這話之後好像有點适得其反。
原本手撐在後面的洛淮瞬間跪坐着直起身,膝行湊到了楚尋面前。
他小心翼翼的擡眼與楚尋眼神相碰,長睫輕扇了下,清冽聲線裡摻了幾分沙啞,期待又難過的小聲問:“一點都沒有嗎?”
楚尋沒說話。
洛淮有些失望的垂下眼,慢吞吞的剝開自己身上寬大的襯衫,露出纏滿繃帶的身體,低聲喃喃,自言自語
“那要怎樣……才能有一點啊。”
他這麼說着,手腕卻突然被楚尋伸過來的手慢悠悠的握住了。
洛淮還未來得及擡眼,整個人就猝不及防的被按進了松軟的床榻。等反應過來,楚尋已經非常平靜的單手鉗制住了洛淮的手腕,然後推高至頭頂。
他瘦削的腰身線條流暢分明,身材比例優秀,此時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楚尋面前。
這樣徹底被控制展露一切的姿态,讓洛淮沒由來的感到心慌。
楚尋冷漠淡然的同洛淮對視,幽藍的眸底湧動着辨不分明的情緒,就這樣輕輕的掃過了他的身體。
這一瞬間,洛淮渾身戰栗了一下。
并不是因為别的什麼原因,單純是身體對那種被危險存在鎖定的本能反應。
楚尋做事從來行雲流水,他手指下滑解開包裹嚴實的繃帶,溫潤的指腹一路留連摩挲,在剛愈合發癢的傷口處帶來難耐的折磨。
尤其是洛淮手臂上還沒消失的,刻着楚尋名字的淺淡疤痕。
他彎腰悶哼一聲,抓起松軟的棉被把臉埋了進去,裸露在外的新長出來的肌膚上,全是滾燙的熱意。
看他這樣,楚尋慢吞吞的笑了笑,伸出手按住人的肩膀把他從被子裡撈了出來,輕輕低頭,說
“我對木乃伊可不感興趣……至于‘怎麼樣才能有一點’,你可以努力試試看?”
這話說完,楚尋就愉悅的起身,把纏繞在手上的拆下來的繃帶扔進了垃圾桶。
楚尋懶懶垂着眼,那張格外精緻的臉在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看起來令人難以接近,可随着絲絲縷縷的布料從他蒼白的指尖滑落,又多了幾分惑人的意味。
隻是看着,心裡都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
洛淮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猛的回神。
他慢慢穿上已經洗好的合身衣服,有些不舍的同楚尋告别。
誰承想,端起咖啡杯的楚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不用急着和我說再見,今天我陪你出門。”
洛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楚尋慢慢喝了口拿鐵,故意逗他:“去約會,不願意?”
洛淮:……??!!
/
楚尋坐在拳擊場的圍欄邊上剝開了手中奶糖的糖紙,他沒什麼感情的用舌尖舔過那塊冰涼的糖果,慢悠悠的數秒
“五,四,三……”
在他面前的是被對地柔術緊緊鎖在地上的洛淮。
洛淮渾身是汗臉色蒼白,體型誇張到能稱得上是他兩倍的黑人把他腿絞在地,讓洛淮的身體不正常扭曲起來。而同時他的喉骨被卡,再不掙脫馬上可能窒息。
而楚尋平靜的倒計時還在繼續。
洛淮咬緊牙關,深黑眼瞳顫抖如同即将暴怒的幼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