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隊長......”
唐安的瞳孔顫動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怎、怎麼會這樣?是在什麼時候......”
唐安還愣着,陸俊突然從旁邊疾走過來,他一隻手覆在江澈的後腦勺上,強行把他的臉轉過來。
也是這個動作才讓大家看清了——江澈右耳的耳朵尖上,有一道很不起眼的細小擦傷。
“在訓練場的時候,那隻喪屍還是碰到你了?”陸俊緊緊地皺着眉。
江澈沒說話,他推開陸俊,把自己手中的步槍放了下來。
“榮哥,把我的槍收回吧。”
放下槍,他直起身目視向前方,就像他第一天入伍那樣挺拔地站着,仿佛一顆堅韌不拔的樹。
他目光轉動看向衆人,輕啟唇道:“我被感染了。”
“不、不是啊,小江——”
榮哥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他也沒心情再開玩笑了,一個趔趄就從冰箱頂上摔了下來。
他急切地踱步到江澈面前,把陸俊擠開,扳過江澈的肩膀讓他面向自己。
“小江啊,不會的,哥想辦法給你找醫生看看,會好的啊,秦潤那個狗東西呢?秦潤!秦潤!”
榮哥喇着大嗓子朝外面喊,喊着喊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小江,哥不會放棄你的,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治好,你别、别想太多......”聲音哽咽到說不下去,榮哥背過身去擦眼淚,那背影可憐得像個垂暮的老人。
其他人看着眼前這一幕,也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唐安仰天長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又陷入到了一種深深的痛苦和無力之中。
當時在醫院裡是江澈獨自一人把他和蘇慕給帶出來的,這一路上,他也總是沉默寡言地沖在所有人的前面。
他做的比說的還多,并且從來不為自己辯解,甚至還因為這樣而被陸俊誤解。
可他明明是為了大多數人才不得不這樣做的,他的本意是保護大家啊。
為什麼好人沒好報?為什麼......偏偏就是他被感染呢?
唐安低下頭,整個人已經頹然得不想再說一句話。
蘇慕握了握他的肩頭:“我相信江隊長會沒事的。”
這時候,一直沒發聲的任初一走了過來,他走到江澈面前,和他面對面地站着。
“江隊長,我帶你走吧。”
“什麼?”
榮哥和陸俊同時擡頭看向任初一。
榮哥推搡了一下任初一,讓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正臉:“你這小子剛才說什麼?你要帶我們家小江走?走去哪?”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任初一絲毫不畏懼地看向榮哥:“江隊長現在這樣,如果在外面碰到救援隊的其他人,那一定會被槍斃的,所以我要帶他走,如果他到時候徹底變異了,那就讓我陪他一起死吧。”
榮哥壓下一邊眉毛,做了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你誰啊?小子,你怎麼就要陪着我們小江一起死了?愛得這麼深啊?”
“不是愛。”任初一一臉的認真:“是崇拜,是敬仰。從我來到基地的那一天起,我就把江隊長當作是我的偶像了,既然我的偶像要犧牲了,那麼我跟着犧牲又有何不可呢?”
“你——”
榮哥感到很不可思議,但好像又沒有什麼合理的理由可以拒絕,于是他隻能用手肘推了推江澈:“小江,你說說話啊。”
但江澈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一個人走。”
“那可不行!小江啊,哥是真把你當我的親弟弟一樣看待的,我怎麼忍心呐——”
小墨和楊一維這時候也忍不住出聲了。
“江隊,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
小墨:“對,不能。”
眼看着幾個人一起都勸不住江澈,唐安這時候出來提議道:“榮哥,我覺得要不然這樣吧,先别急着這麼早做決定,我們先讓江隊長自己一個人待一會,等到時候看看他後續的情況再說。”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榮哥趕緊點頭。
他用一副可憐兮兮的期待眼神看着江澈,江澈捱不過他的軟磨硬泡,隻好答應獨自一人去基地裡的單人禁閉室。
有了榮哥在這裡,大家都安心不少,再加上别墅那邊已經沒有辦法回去了,所以陸俊幾人也打算在基地這裡住下。
“喪屍軍團都被關在了訓練場,暫時不會造成什麼危險。”蘇慕看了看天色:“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這幾天大家都沒有怎麼休息好,趁着今晚都好好睡一覺吧,等明天再想想該怎麼辦。”
男生那邊的大通鋪還有不少空床位,唐安提出讓所有人都住在一起,這樣可以随時應對一些突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