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哥,那拜托你了。”
唐安把那兩張紙條收起來,語氣誠懇地說道:“如果你們能找到他們的話,請告訴他們,唐安和蘇慕會一直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好。”榮哥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剛好看見江澈帶着人出來。
他數了數,表情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
“幸存下來的就隻有這十二個?”
“嗯。”江澈招手,讓搜救隊的人把大巴開過來。
“唉——”榮哥忍不住感慨:“這三天總共也就救了七十來個,這場變故,真的太可怕了。”
榮哥是個感性的人,江澈就不是了,他讓小墨把幸存者帶上車,然後扔給他一把沉甸甸的九二式手槍。
“有那功夫感慨還不如多練練你的槍法。”
榮哥接過犧牲隊友的配槍,摸了摸,心下裡又湧上一股強烈的悲傷。
原本他們小隊是一支十個人的隊伍,可在這幾天的救援中,他們已經接連失去了四個隊友。
尤其是今天,在住院部大樓搜救的時候,為了救一個腿上打着石膏的病人,他們的隊長不幸犧牲了。
雖然當時小墨已經用狙擊槍快速地把那隻喪屍爆了頭,可還是晚了。
他們那位平時最照顧他們、把飯都留給他們吃的隊長,被喪屍咬中了虎口,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他就變異成了和那些喪屍一樣的怪物。
盯着瞄準鏡的小墨哽咽着幾次對準了自己的隊長,最後還是不忍心地放下了槍。
而在隊長壯烈犧牲之後,江澈就擔負起了帶領這支小隊的責任。
他一言不發,端着步槍‘砰砰砰’地迅速解決掉住院病房外的喪屍。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拿走了隊長脖子上挂着的名牌。
整個過程,江澈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榮哥知道,其實江澈心裡比他們更難過。
因為江澈是隊長一手帶出來的。
隻不過在這樣猶豫一秒都有可能送命的末世之中,他們這些背負着普通人生死存亡的行動隊隊員根本沒時間悲傷。
想到這裡,榮哥又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護送着唐安和蘇慕上了車,最後自己才跟了上去。
......
等人全部上車之後,江澈把臉上的頭盔摘了下來。
唐安這時候才看清江澈的真實面目。
他沒有想到,這個行動隊的副隊長竟然這麼年輕,雖然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可不論是性格還是槍法都很沉穩。
他從上車之後就自己一個人坐在最前排,喝了幾口水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地看着窗外。
唐安眼睛看着江澈,手上卻捅了捅身邊的蘇慕:“你說,我當時如果去考警校或者軍校的話,能像江澈這麼厲害嗎?”
唐安這話是認真說的,說完還真的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蘇慕。
蘇慕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前排的江澈,用手彈了一下唐安的腦門說道:“沒有如果,因為你現在也很厲害了。”
“可我壓根沒做什麼。”唐安說。
“不,你做了。至少你在學校裡救了你的室友,在商場裡也救了不少人,不是嗎?”
聽完這話,唐安轉頭向後看去。
後面幾排坐着今天被行動隊救出來的十幾個幸存者。
可能是因為經過了很驚心動魄的場面,此刻他們每一個人都木着一張臉,雙眼無神,絲毫沒有被獲救的喜悅。
他們一定經曆了很恐怖的事情——
唐安心想。
如果是自己的話,能像江澈那樣把他們都毫發無損地救出來嗎?
恐怕不行。
因為……和江澈比起來,他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
而且,他連自己的好朋友都沒能保護好。
想到這裡,唐安又開始沮喪起來。
他真的很想知道宋星現在在哪裡。
眼看着唐安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頹靡下來,蘇慕忍不住把他的腦袋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
“先好好睡一覺吧,或許睡醒之後一切就會變好了。”
“真的嗎……”
唐安一邊說着,一邊竟真的湧上了困意。
他的腦袋慢慢下滑,在蘇慕的頸間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真的,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