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唐安發現自己的手突然被蘇慕牽住了。
蘇慕的手比唐安的手還要大一點,交握着的時候可以把唐安的手微微包住,而且手心還帶着一股恰到好處的暖意,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唐安默默地回握住了蘇慕的手。
然後兩個人就像彼此唯一的依靠一般,貼着牆繼續摸索着往前走。
深夜,寂靜的醫院走廊裡,隻有兩個人刻意放緩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在快要走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蘇慕突然停下了。
“怎麼了?”唐安輕聲說。
“我好像聽到了咀嚼聲。”蘇慕沉下聲來說。
咀嚼聲?
唐安聽到這個詞都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但是取藥的窗口離他們已經很近了,他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一鼓作氣拿到藥返回。
不過當他們越往走廊拐角的方向走,那道咀嚼聲就越明顯。
尤其是在黑暗中失去了視覺之後,聽覺就愈發變得靈敏起來。
“漬——吧唧吧唧——”
蘇慕走在前面,當他拐過那道拐角的那一刻,立馬就看見了拐角後第一間醫生辦公室裡的場景。
他的第一反應是一把将身後的唐安護在懷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在蘇慕懷裡,唐安勉強擡起一點頭看向那間開着一道門縫的醫生辦公室。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幅令人十分驚駭的場景。
隻見一片漆黑的主任醫生辦公室中開着一盞昏暗的射燈,而在桌前的那張椅子上,坐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他正捧着一隻斷臂在齒間咀嚼,而他的腳邊躺着一個四肢殘缺的女人,身上還有不少血肉模糊的咬傷。
醫生大聲地咀嚼着斷臂上咬下來的肉,嘴裡還振振有詞:“我沒有變異,我還活着,我沒有變異,我還活着......”
然後他突然像瘋了一樣,把手裡的斷臂扔了,從抽屜裡翻出幾瓶藥丸,直接就對着嘴裡倒了下去。
他那已經沒有了黑色瞳孔的白眼珠配合着他癫狂的表情,俨然一副恐怖片裡的情景。
唐安努力壓下心裡的惡心,示意着蘇慕趕緊離開。
可就在他們即将要路過這間辦公室的時候,他們剛好被桌上的射燈照了一下,影子打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長長的剪影。
醫生立馬轉頭,看見門外的兩人瞬間大吼一聲,從椅子上彈起就朝着門外的蘇慕和唐安撲了過來!
“快跑!”
蘇慕反應很快,拉着唐安一個轉身就開始在走廊上一路狂奔。
可這巨大的動靜立馬引來了這層樓其他診室裡的喪屍。
蘇慕和唐安兩人在走廊上不斷閃躲,才勉強躲開了這些喪屍的攻擊。
他們跑到一個兩面都是走廊的交叉口,卻發現從四面八方都湧過來了喪屍群。
慌亂之中,他們隻好先躲進了最近的一間醫生辦公室裡。
關上門,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隻能聽見兩個人劇烈的喘息聲。
而門外,是不斷拍打着門的喪屍群。
唐安和蘇慕互相靠着在門後坐了下來。
聽見外面喪屍憤怒的嘶吼聲,唐安感覺自己離死快不遠了。
他碰了碰蘇慕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在這種關頭下的苦中作樂還是什麼,他竟然笑着開了口:“你說,如果這次我們真的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怎麼辦?”
蘇慕側過頭看他:“那就把這醫院炸了,也算我們為那些還活着的人做出一點貢獻了。”
聽了這個提議,唐安覺得臨死前瘋一把也不是不行:“那你用什麼炸?”
蘇慕轉頭看了看這間辦公室。
“那架子上不是有酒精燈嗎?到時候我們就把所有東西連同那些瓶瓶罐罐裡的藥一起點了,就算炸不掉這裡,也能一把火燒了。”
“你真是——”
唐安搖頭笑笑,卻突然在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靈光一閃。
“等等!酒精燈?蘇慕,你覺得它們怕火嗎?”
蘇慕猛地擡頭看他。
幾分鐘後。
唐安和蘇慕一人手裡舉着一把燃燒着的壓舌闆,踹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還有喪屍在徘徊,唐安和蘇慕直接把手裡燃燒着的壓舌闆扔了出去,一邊扔朝着走廊另一頭跑。
可壓舌闆終究不是木棍之類能夠當火把用的東西,很快,那些喪屍就不斷靠近了過來。
而他們手上能用來燃燒的東西也全扔了出去。
危急關頭,唐安眼睛一亮,朝着前方的一處地方指了指: “蘇慕,前面就是取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