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那邊，我會處理的。”

“好，大哥。”就在黑影靜靜等待電話結束時，那頭卻問了句，“阿傑，雨大嗎？”

“小雨，”仿佛有些受寵若驚，黑影語調不由起伏，“我一會兒就能回來。”

“不急，你跟着江停。”不知那頭說了什麼，黑影牙關漸漸咬緊，齒間摩擦聲也愈發清晰可聞，仿佛下一秒牙齒就會碎裂成片，“等他安全回家，給我打電話。”

聞言，黑影仿佛陷入沉默，而電話那頭似乎早有預料，靜靜等待，沒有一絲焦急。良久，黑影才出聲，“是，大哥。”

“嘟嘟——”

預料之中，黑影話音剛落，那頭就挂斷電話，似乎不願再多停留一秒。将自己狠狠摔在靠背上，黑影自嘲般笑出了聲，直到淚珠劃過眼角都毫無察覺，“大哥啊，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願低頭看看我呢？！”

如傀儡般，他機械的摸出一根煙，随着打火機的一聲脆響，黑影狠狠嘬了口。煙霧缭繞，仿佛這一刻，他與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構造的烏托邦中。

猝然，黑影眼神一變，煙頭翻轉，死死按在自己的手背。“嘶——”轉瞬即逝的輕微之聲，似乎越過他的耳朵，消散于空氣之中。

“噼裡啪啦——”天公似乎也在嘲諷黑影，一出地下停車場，豆大的雨滴傾盆般下落。

可黑影卻置若罔聞。

雨，幾乎平行于地面，打上側面四扇車窗。

教學樓、操場、行政樓……一幕幕如失控的幻燈片般，劃過黑影餘光，而不留痕。

校門愈發放大，一個圓滾滾的輪廓從窗戶裡探出，“就是你！給我停下！”

“呵，保安叔叔，沒想到又見面盡然是這番光景。”異常平淡的語氣毫無“盡然”之意。

“你才不是花花綠綠的朋友，江教授剛剛跟我說了，給我停下來！”一個花白頭發的大爺氣昂昂舉着掃帚，正欲沖出保安室，“喂，你想幹——”

“砰——”

一腳油門，伸縮門發出沉重的哀嚎。彎曲、變形，最終像被抛擲出去的廢品一樣，飛向空中。

“切——質量和姓江的一樣差！”黑影抽出尖刀，一把劃破遮擋視線的安全氣囊，在雕塑般大爺的注視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