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托大幾千一瓶的護膚品的福,據說哭到淩晨才睡的吳太太沒有絲毫疲态、反而容光煥發。
看到悶油瓶提着的水果袋開心得不得了,拉着他噓寒問暖把我趕去廚房陪我爸做飯。
“爸你跟媽坐後面兒吧,再補個覺。我跟小哥換着開。”
我一把把悶油瓶塞進副駕駛,就繞過去按方向盤。
“我奶奶嫌市區太鬧騰,搬老宅了。開過去一小時吧,你困了就睡會兒。”
他懷裡抱了盒我媽洗好的車厘子,聽見我說話嗯了聲,擡手就給我嘴裡塞了一顆。
後座瞬間射過來兩道精亮的目光。
我食不知味地咬開咽下,掩蓋似地說了句“還挺甜。”
“那肯定啦~”
我媽在後面陰陽怪氣。
悶油瓶又伸了手過來,上面還墊着張紙巾。
……
雖說我臉皮也不薄,
但确實因此紅透了。
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似乎還想喂第二顆。
我看到後座我媽已經興奮地跟我爹咬耳朵了,快彎斷的眼睛一個勁兒瞅悶油瓶。想想也是,這麼好看又聽話的女婿誰不喜歡?
換我我也……呸、我才不要他當女婿。
“草莓,謝謝。”
我的聲音有點兒不自然,餘光瞥見他頓了頓、然後挑了個草莓遞過來,還貼心地把尾巴拔幹淨了。
我趁着視線盲區、在咬住草莓的時候伸出舌頭飛快地在他指尖兒上舔了一下。
他受驚似的縮回去,再也不肯投食了。
小樣。
哼。
一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媽念着我爸缺覺、一路上很安靜,以至于我們快到地方了還停下在車上待了會兒、等我爸午覺睡醒。
“嗯?”
我爸迷迷糊糊醒過來,“還沒到?”
“快了快了”,吳太太應他。
“小邪接了個電話。”
就這麼磨磨唧唧的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
老宅在的地方有個古鎮,還保留着舊有的格局,車開不進去。就停在了路邊兒卸下大包小包。快到的時候我媽給二叔打了電話,是以他已經帶着人等着了。
“大哥,大嫂。”
二叔走上來跟我爸媽打招呼,目光劃過悶油瓶的時候沖他點了點頭,然後照着我的腦袋就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可算知道回來了。”
“嘿嘿,那可多虧了二叔。”
我一臉傻白甜地湊上去,拿過悶油瓶手裡的袋子就遞給他。
“侄兒特意孝敬您的。”
是那方硯台。
他接過去喵了一眼,不過盒子是我從吳山居找的、他可能以為是什麼忽悠人的玩意兒就也沒在意。
“先回家,你奶奶早念叨上了。”
我媽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悶油瓶,絲毫沒有當電燈泡的自覺、一路叽叽喳喳地跟悶油瓶當講解員。二叔和我爸走在前頭,回頭瞅了一眼又轉回去跟我爸嘟囔什麼。
老宅還是那個樣子,好像被時間遺忘了似的。永遠是記憶裡那個舊舊大大的模樣,隻是裡面的人總是添了幾道皺紋半頭白發,我還沒來得及跟悶油瓶感慨、就看到了我奶奶。
她永遠端莊賢淑,穿着一看就很貴的繡花對襟、頭發盤得一絲不苟,俨然一副大戶人家女主人的派頭。
她見到我走進來、露出一個慈愛的笑,然後開了口:
“小邪啊,你是不是長胖了。”
……?……
……
我現在掉頭走來得及嗎?
“可不是嘛!”
我媽率先反應過來,捏了一把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