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放縱的後果就是——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手機裡有五六個吳一窮的未接電話,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給他回過去,說從村裡出來的路有塌方、路上耽擱了誤機了,我們得下午才到。
——第一次帶媳婦兒上門,要去給他置辦身行頭。
況且我現在實在不想動。
我從悶油瓶那堆寶貝裡選了手串和玉镯給我爸媽,又挑了方硯台準備給二叔——至于我奶奶,決定還是送那幾罐雨村帶來的野蜂蜜。
帶悶油瓶買衣服這件事真的太簡單了——就他的身材和長相、披個麻袋也能直接飛米蘭。在導購小姐們交頭接耳又是不是瞟過來的眼神中,我體會到一絲漫上心頭的微妙情緒。
他好像不太喜歡高領衣服,用手扯了一把領口。這個動作被他做得過于性感、以至于我瞬間就忘了分析什麼個人心理就被勾走了魂:
“熱?”
我問他,
“忍忍吧,低領的…有風險…”
一擡頭就會看到印記那種風險。
我給他挑了一身煙灰配黑大衣,看起來十分斯文、再配個金絲眼鏡兒就能無縫出演禁欲總裁那種。出于某種宣誓主權且不想讓老年人太暴躁的小心思,我給自己買了純黑内搭加灰大衣。至于效果麼…
收銀員的紅臉和笑眼足以說明一切。
車停在了小區門外,悶油瓶罕見地有些遲疑、腳步比平時慢了許多。
我猜他是有些緊張,其實我也是。但是男人嘛、就是要在對象脆弱的時候給予安全感和撫慰,不能慫!
我握緊他的手揣到兜裡,那點兒在風裡吹出來的涼意很快就散去了。
本來還想跟他膩歪兩句,結果吳太太正在院門口澆花、就這麼撞到了。
“诶?!小邪回來啦?都說了去接你們怎麼不願意非要自己折騰。”
吳太太還是老樣子——其實自從她嫁給我爸之後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天真嬌憨富家小姐、永遠話痨、永遠少女。
“诶喲太冷天的你們怎麼就穿這麼點兒!”眼神在我倆手上飄過又上下打量一番,
“冷嗎乖乖?”
這句話是沖悶油瓶說的。
乖乖。
乖乖???!!!
叫誰乖乖???!!!
誰是乖乖???!!!
悶油瓶受寵若驚,手指勾了下、搖了搖頭。
吳太太笑得十分和藹。
“诶呀瞧這孩子,多水靈。”
轉過來又瞪我:
“小邪你買衣服不能買點兒保暖的嗎大冬天的穿個羽絨服能醜死你哦非耍帥把我乖乖凍感冒了怎麼辦!”
……
不懂就問。
女人這種生物全是看臉的嗎?
“好了好了吳太太,您可放我們進門吧。這冷風再吹下去您兒媳婦兒可真凍着了。”
“胡說八道!”
吳太太瞪我一下,親親熱熱地拉着悶油瓶進了門。
悶·同手同腳·油瓶。
“吳一窮,你兒子們回來了。你飯做好了沒有呀?”
大概是油煙機太大聲,沒人回應的吳太太瞬間暴走、倒是也沒忘記沖悶油瓶熱情:
“乖乖你先坐哦客廳有吃的餓了自己拿少吃點兒馬上吃飯。”
然後就沖我吼:
“小邪你照顧着點兒人家!”
?
不過沒等我回話,她就氣勢洶洶地進廚房吼另一個人了。
我回頭看了看、确定沒人、飛快地在悶油瓶臉上親了一口。
“坐,别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