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馬秀真,這是我二師妹孫秀青,三師妹葉秀珠,小師妹石秀雪。”她介紹完三人,又介紹自己的師門,“我們都是峨眉派的弟子,拜在尊師獨孤一鶴門下,蘇少英正是我們二師兄。你現在是不是知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峨眉一派三英四秀,昨天晚上蘇少英死在珠光寶氣閣,今天早上這四個女人就已經找上門來。她們連夜趕到這裡,除了要來找葉孤城報仇,還能做什麼别的事情?
花滿樓放下杯子,山西雁也側過身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葉孤城,等着他的答案,等着他開口解釋。白雲城主斟酌了片刻,終于冷冷開口,“蘇少英已經死了。”
陸小鳳幾乎想要出門買塊豆腐一頭砸死,他看到峨眉四秀進門的時候就應該猜到這樣的結果,他看到葉孤城下樓的時候就應該想辦法勸他回去接着睡覺。他早就應該想到的,西門吹雪是個劍客,葉孤城也是個劍客,他們都習慣用劍說話。萬梅山莊有個管家,白雲城裡也有個管家,他們都是不沾世故的貴公子。昨晚,西門吹雪說了七個字,所以,今天早上,葉孤城也說了七個字。
“就是你殺了他!”一個嬌俏的少女大聲喝道,手裡的短劍已經揮向葉孤城。石秀雪在四秀之中排行第四,手裡的功夫卻并不差,用的還是唐時公孫大娘傳下的名劍。她的年紀最小,在門派也最受師傅長輩寵愛,在這雙短劍下吃虧的高手不在少數。
但這一回她沒能得手,她的招式剛剛使出,雙劍卻都已經揮不動。兩柄劍的劍鋒都已經被人捏在一個的手指裡,就像已經生根發芽,抽不動一絲半毫,那人的臉上卻還帶着溫和的笑意。她從未受過這樣的輕慢,心裡又羞又惱,臉上漲的通紅。她聽過靈犀一指的名頭,也已經見識到了這門功夫的厲害,就隻能色厲内荏的給自己找個好借口,“想不到陸小鳳是這樣不辨是非善惡的小人,更想不到葉孤城同人比鬥的時候還要找幫手!”
這實在是個胡攪蠻纏的惡毒指控。陸小鳳最喜歡管閑事,打抱不平,麻煩精的名頭江湖上人盡皆知,白雲城主劍法卓絕,也自不必找人幫手。無論是誰都不會願意冠上這樣的名頭,有些人秉持着清者自清的孤高,更多人選擇站出來決一生死,親手洗刷這樣的惡名。但石秀雪畢竟是嬌俏可愛的少女,在這樣的少女面前,男人總會格外的憐香惜玉。
所有人又把視線放在葉孤城劍上,等着看葉孤城的長劍會不會出鞘,白雲城主會不會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葉孤城掃了眼衆人,緩緩擡起手臂,卻隻是從侍女手裡接過那杯晾了許久的熱茶,冷冷的說了三個字,“他不是。”
剩下的三個女人都松了口氣,馬秀真追問道,“他不是什麼?”
“陸小鳳不是不辨善惡的小人,也不是白雲城主找來的幫手。”陸小鳳等不及葉孤城再開口,他自己先跳起來解釋,“而且出手的也不是陸小鳳。我才是陸小鳳,他是花滿樓。”他換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山西雁,又接着說下去,“但事情就是這樣,霍天青不是西門吹雪殺的,蘇少英也不是葉孤城殺的。”
山西雁猛的站起來,想要開口反駁。但是陸小鳳又搶先一步,“我知道你們一定不肯相信我的話,非要沖上去拼命。你們既打不過葉孤城,葉孤城又不肯傷及無辜,所以就隻能躲開,躲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我們就隻好坐在這裡喝茶,一直喝到明天早上!”他又對四個女人眨眨眼,“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内家功夫,練到大成的時候,高手可以一口氣連喝八十八壺熱茶也不用上茅房。”
“我沒聽過這樣的内家功夫,倒是聽聞過一門外家功夫。”孫秀清笑着沖陸小鳳啐了一口,“這門功夫專練臉皮,練到大成的時候,臉皮厚如城牆,刀劍不懼。陸小鳳号稱江湖第一聰明人,如今看來也是名不副實,想必就是個中高手。”
陸小鳳當然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向來不會和女人計較這點調侃,他也笑起來,“那你說一說,我哪裡猜的不準?如果有一點不準,我就承認你才是江湖第一聰明人。”
馬秀真也笑起來,她從随身的包袱裡抽出一折請柬,“峨嵋弟子馬秀真、葉秀珠、孫秀青、石秀雪,奉家師之命,特來請白雲城主今日午間便餐相聚,不知葉城主是不是方便賞光?”
蝦餃,青菜,還有白粥都已經端上來,白玉的碗筷也都已經擺在桌子上。這都是千裡迢迢從城主府裡運來的餐具,管家擔心葉孤城出門在外用不慣粗劣的飲食,就連城主府的廚子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就連蝦餃的口味都是一樣的鮮甜,這讓葉孤城感到舒适和安心,如果不是這些嶄新的npc,他幾乎有一種依然身處白雲城的錯覺。白雲城的生活總是散漫而慵懶的,于是他的語氣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散漫慵懶起來,“不方便。我午間都要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