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商量好了在家長面前這樣喊,但這是時卿第一次如此喚自己。
感覺關系瞬間被拉近的傅以白目光立刻就粘在了時卿臉上,淺淺露出笑容。
一聽有禮物,時雲錦立馬責怪的看了眼時卿,嗔怪道:“說了不用買東西,你這孩子也不攔着點。”
時卿:……
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怪自己。
傅以白笑容明媚,替她辯解:“時卿攔了,是我非要買的,要是兩手空空,我可不好意思過來呀。”
和傅以白說話,時雲錦臉上的嗔怪立刻又變成笑容:“沒事的,之後常來吃飯,什麼都不用帶。”
“好嘞。”
客氣完,傅以白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然後一下一下的往外拿東西。
“來的匆忙,都是些簡單的小東西,還望大家能喜歡。”
衆人紛紛過來接東西,幾乎一人手裡一件。
“都是傅小姐花了心思的,哪兒是什麼簡單東西。”
傅以白彎着腰,從車裡拿出的紅酒被方宛接過,她笑着回應傅以白的話,聲音有着一股嬌甜感,忙着拿東西的傅以白不禁側目過去。
她看過的資料裡,方宛是時卿的高中同學,和時逸明屬于姐弟戀。
三十歲的年紀了,打扮的仍然十分少女感,不過好在保養得好,看不出違和感來。
但傅以白知道她的實際年齡,聽着她這嬌嫩的嗓音,實在覺得有點兒反差。
“大家喜歡就行。”
拿完最後一提禮物,傅以白關上車門,在衆人的簇擁下走進屋内。
人群邊緣,方宛抱着紅酒和香水禮盒,也跟随進屋,目光落在被人環繞的兩人身上,一絲不忿快速從她臉上劃過。
屋内,客廳裡。
衆人聚坐在沙發處,時奶奶和時雲錦将時卿二人夾在中間,時爺爺則笑吟吟坐在對面。
時奶奶握着傅以白的手不放,像是生怕人跑了一樣。
“以白啊,你雖然是第一次來我們家,但别客氣也别拘謹,就當自己家一樣,我們都很随意的。”
時爺爺更是親自倒茶:“來,閨女,喝口熱的暖一暖。”
被兩個老人如此規格的對待,傅以白還真沒辦法不客氣不拘謹,特别是面對時爺爺遞來的茶,她微微站起身來,恭謹接過。
“謝謝爺爺。”
時爺爺連忙擡手:“欸,不用不用,坐着就行。”
傅以白重新坐下:“要的要的,在我們家,從來都是我給家裡長輩倒茶的份。”
倒茶斟酒都是小輩們應該幹的事情,這是傅以白自小接受的教育,時爺爺這樣,讓她受寵若驚。
一旁的時卿:怎麼感覺好像在點自己呢?
接着,她拂起袖子:“爺爺,我來就好,你們聊天。”
“行。”時爺爺笑着坐直了身子,沒再關注茶桌,順着傅以白的話和她拉起家常來。
時家雖和傅家差距頗大,但傅家廣結善緣,和江城諸多老牌公司都有往來,他們一家也曾赴過幾次傅家的宴席,同傅老爺子說過幾句話。
四舍五入,那就是有交情在,有交情在,那就自然能問上一句傅老爺子最近安否。
時卿彎身去拿茶盅給衆人添茶,這時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方宛伸手攔住了她,像是怕打擾旁邊的聊天,輕聲細語道:
“姐,我來吧,我坐的近,更方便,你陪大家說說話。”
她指尖輕輕搭在時卿虎口處,時卿并不喜歡别人的觸碰,更别說是讨厭的人了。
幾乎是躲一般的,時卿移開了手。
“嗯,那就你來吧。”
她才不客氣推脫,想幹活那就幹吧,省的她麻煩。
時卿坐直了身子,一副不會再交流第二句話的樣子,方宛嘴角笑容不變,可心裡卻一陣不暢。
傅以白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随後收回眼神,順手放下了已經喝完的茶杯。
不多時,方宛挨個添過新茶,衆人也聊的其樂融融,但傅以白和時卿面前的杯子,兩人卻是再未動過。
沒聊多久,傅以白提出說讓時卿帶她逛逛,兩位老人這才願意放人,讓她們年輕人自由活動。
方宛随即開始收拾桌面,倒掉兩人一口沒喝的茶水,她擡頭看了眼還坐在原地的時逸明,眸中稍帶埋怨。
他全程就陪客一般坐在邊緣,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接觸到她視線的時逸明立刻幫着她一起收拾完,然後提着廢水桶一同走去廚房。
“你不是很着急麼,怎麼趕回家了又什麼都不做了?”
四周沒人,方宛小聲問他。
着急忙慌結束了蜜月回來,結果見到時卿又什麼都不做,和個透明人一樣陪在衆人身邊。
“現在有了傅以白在她身邊,我看你的計劃算是全部落空了。”
“耐心一點,這才隻是剛見面。”
時逸明同樣心煩,可還是安撫着方宛。
因為和方宛的同學情誼,所以以往的時卿雖然冷淡,可對方宛不至于連個笑容都不給,甚至明明以前兩人還算親近……
事情的變化太奇怪了,他也措手不及,但靠方宛接近時卿然後下毒的計劃隻能中止了。
而且還多了個傅以白,如今他本能的反應就是先蟄伏起來,觀察觀察再說。
方宛心态沒他這麼穩,焦慮之時頻頻咬唇。
不甘心,她都費盡心思嫁進時家來了,什麼都不做,實在不甘心……
樓上。
時卿在傅以白的要求下,帶着她進自己房間逛了逛。
一進房間,傅以白瞬間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如釋重負,連肩膀都放松了許多。
“你家裡人真是太熱情了。”
她雖擅長社交,可面對長輩,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怕有什麼地方說錯的。
還好剛剛沒人問什麼戀愛故事,她不用把那天臨時編的東西再說一遍。
“習慣就好,有些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不回答。”
時卿重新給她倒了杯熱水:“離方宛遠些,她和時逸明一樣,不安好心。”
“我知道的,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不過她好像和你一副關系不錯的樣子。”
時卿回憶了一下自己和方宛的關系:“我們初中起就是同學,但來往不多,隻是碰巧高中也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也同樣都是學美術的,所以有些交情。”
“後來大學不在一起讀,于是淡了關系,不過沒幾年她和時逸明談了戀愛,我才又和她有所聯系。”
方宛對于她,怎麼說呢,一直都有一種獻殷勤的感覺。
前世她不曾懷疑時逸明,所以也拿她當朋友以及家人看待,有着信任在,不過如今……
傅以白暢快的喝了一大口水,剛剛在樓下說那麼多話,還真有點渴。
“我知道,調查時逸明的時候,順帶着也調查了一下她,說不定我知道的比你還多呢。”
“她和你同年參加高考,但考試失利後複讀的事情你知道嗎?”
時卿:“聽說過,不過沒怎麼在意。”
“她怎麼和你弟弟談戀愛的你知不知道?”
時卿皺眉:“不知道,别這樣稱呼他,喊他名字就行。”
她讨厭将自己和時逸明聯系上。
“好。”傅以白點點頭,繼續說道:“和他們同屆的學生說的,方宛第二年複讀的時候就和作為學弟的時逸明關系很親近了,然後等時逸明高三畢業,兩人就疑似在一起了,接着直到現在結婚。”
“對了,她第二年高考成績也一般,沒上去目标學院江大。”
很遺憾沒能和她們成為校友。
“沒怎麼聽她說過這些,我知道她和時逸明談戀愛時,她已經畢業在我們家公司當設計師了。”
她又不八卦,從來沒問過兩人談戀愛相關的事情。
傍晚。
時雲錦親自下廚開始做飯,時卿則帶着傅以白陪時爺爺在窗邊下棋。
方宛原是在廚房幫忙,但她并不會做飯,而且時雲錦也心疼小輩,便讓她出去了,隻留阿姨一起在廚房忙活。
出來後,她在棋桌邊呆了一會兒,看不太懂,也聽不懂幾人談論棋局,自覺無趣,遂又離開。
時卿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靜坐觀棋。
傅以白棋藝不錯,陪的時爺爺更加開心了幾分。
一局惜敗,傅以白自愧不如,但時爺爺卻笑着讓她下棋時少些人情世故,認真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