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章婧滢三旬老人還在倫敦奧運拿第三輪大滿貫,就是因為害怕自己也跟着退役後,國家隊的名聲會毀在這倆玩意身上。
反正換做鹿朝也本人,一定連夜爬起來練球再續一輪奧運。
阮行舶不知道是沒聽見元瑤揭短,還是在想别的事情讓耳朵當個擺件,總之她一改往常沒有第一時間跳起來撒潑打滾給自己年幼無知做下天真爛漫的傻事辯解。
别說元瑤,就連鹿朝也都忽然有點不習慣。
鹿朝也挑釁:“舶姐,你不打算說點什麼?”
小鹿同志在省隊和國家隊向來以年紀很小天真爛漫的小天才名号行走,偶爾沒藏住本性,大隊員和教練們也裹着粉絲濾鏡為她辯解這是童言無忌。
但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鹿朝也其實蔫壞,從小就和阮行舶住一屋,一肚子壞水跟阮行舶一模一樣。
她正經時叫行舶姐,不正經時操着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山東口音叫舶姐,聽起來很好笑,“感覺自己像賣魚的。”阮行舶曾經自己吐槽過。
“倒也沒說賣魚有什麼不好。”裴江照還特意解釋一句。
阮行舶就擱那演起來:“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鲫魚鯉魚沙丁魚大甩賣。”
但其實阮行舶并不愛吃魚,她嫌挑刺麻煩。喜歡吃魚的是裴江照。
“解釋什麼?”阮行舶這才像是從哪個思維的犄角旮旯裡回過神,顯然沒注意元瑤的吐槽,也沒聽到鹿朝也調侃叫她的那一聲山東口音的“舶姐”。
她忽然擡眼看場上:“江照出場了。”
剛才還調笑的師徒倆一起看過去,裴江照站在一号台的位置疊毛巾,看樣子才剛剛進場。
“打賭不?”阮行舶又探過頭問鹿朝也,“輸了的那個在比賽結束後大喊裴江照我愛你你是宇宙第一球員。”
鹿朝也:“……”
人果然會在同一個人身上無語兩次。
她現在開始懷疑阮行舶跑來觀衆席是不是想故意惡心裴江照。
這得多恨裴江照才能想到這種馊主意啊。
鹿朝也點頭:“賭!還是跟以前一樣猜比分?大比分還是小比分?”
“大比分太好猜了。小比分吧,賭最後一局,比分最接近的那個赢。”
“行。”鹿朝也思考了一下,“11比9,江照姐11。”
“11比4,裴江照11。”阮行舶說。
這麼猜的話阮行舶不是輸定了嗎?鹿朝也猶豫了一下,該不會打賭是假,阮行舶想親自惡心裴江照才是真吧?
小鹿同志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把窗戶紙捅破為好。
兩個人達成共識,又忽然想到隔壁還有别人。
猶豫了一下,鹿朝也試探性地問元瑤:“元指導,您……?”
“隊内賭博,罰款五百。”元瑤面無表情。
鹿朝也立馬閉上嘴轉過頭,假裝自己在好好觀看比賽,什麼都沒聽到。
場上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相比阮行舶那過五關闖六将的簽表,裴江照的簽位表就要好很多。
她的第一個對手是來自南非的選手,訓練條件本來就不太好,世界排名在一百開外,還是從資格賽一輪一輪打過來的。
賽前她就知道這一輪比賽對她來說是熱身賽,就和此前所有國家隊主力前輩們一樣,這将是她感受場館風速溫度濕度地皮球台的第一站。
但主力和裴江照本人的謹慎卻又不允許她這樣想。
因此教練組在賽前給她做充足準備時,她本人也做好了思想打算。
全世界的選手都在研究主力隊員,對于世界來說,裴江照本人的技戰術與打法風格完全是透明的。
在被研究透徹的情況下陰溝翻船不是稀奇事,中國隊主力選手敗給某位不知名小将也不是沒有先例。
裴江照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也不允許自己跌倒在決賽之前。
她的眼神中帶着殺氣,将嘴抿起,再一次告誡自己,這是一場意義普通,但對手不普通的比賽。
無論是4比1或是4比3,都不影響她的發揮。
裁判發令,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