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什麼。
宿眉卿暗地磨了磨牙。得虧這個秘境太大了,他沒法一個人徒手拆了,如今隻能把這個啞巴虧咽下去。
這要是人做的,他一定把對方剃成秃頭!
宿眉卿和彭高他們落在的草地旁邊就是一大片的林海,從外圍就能瞧見許多高大健壯的樹木枝幹。
一行人順着并不明顯的小路,朝着最深處趕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進來經曆了一波大危機,這一路倒是十分平靜,一點危險的氣息也沒感受到。
“宿小兄弟,我剛剛過來時看你捏着個錦囊。”彭高一邊警惕四周,一邊沒話找話的和宿眉卿閑聊,“也不知方不方便給我和兄弟們解個惑?”
宿眉卿看着路,耳邊是腳踩在樹葉上的脆響聲,他目不斜視道:“大師兄給我們的護身符,圖吉利的。”
彭高恍然:“原來如此。早聽聞觀少宗主是個溫文爾雅,關愛弟子的人,如今看來倒不是謠傳了。”
宿眉卿敷衍點點頭。
随着在衆人走到深林邊緣,參天古木的樹群枝葉将陽光擋在了樹冠外。原本還能透過縫隙射.下的光芒很難再照進來,四周都顯得有些昏暗陰涼,就連幹燥的泥土也變的松軟濕潤起來。
一股若隐若現的腥氣在鼻間萦繞,宿眉卿嫌棄地皺了皺眉頭,選擇減少呼吸。
他掃了眼腳底,當即把靈氣附着在了腳底。
笑話,他新換的衣服和鞋子,要是就這麼髒了豈不可惜?
彭高和路雲清注意到了宿眉卿的動作,他們看清之後唇角齊齊一抽。
此刻他們無比贊同同伴當初說的矯情。
“這片林海面積足有十多畝,可一路過來都沒遇上什麼靈獸。”路雲清語氣嚴肅,“這不太正常。”
彭高握緊手裡的劍:“一般這種情況,都說明此處有一個領地意識極強,無法容忍任何活物在四周的東西。”
而他們卻無知無覺闖了進來,還已經快入腹地,此刻退出去恐怕也晚了。
衆人拿出武器,一邊戒備地看着四周,一邊往裡走。
“宿小兄弟,你,你怎麼不把靈劍拿出來?”在衆人膽戰心驚的情态下,空着手往前走的宿眉卿顯得格外特殊,有人見此忍不住問道,“情況萬變,我們到時哪來的精力保你?”
宿眉卿覺得奇怪,他回頭看了眼說話的人:“我何時說了需要你們保護了?”
少年語氣平和:“我也不用你們保護,你們顧好自己就好。”
宿眉卿沒有嘲諷的心思,可說話的人還是覺得自己面上無光,他嘟囔道:“還真是不識好人心,等會被靈獸吃了就知道厲害了。”
短暫的插曲并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衆人一步一步朝着林海腹地走去。
他們又朝裡走了幾裡,除了變得泥濘土地和更加陰冷的環境外,再無任何異常。
宿眉卿一腳深一腳淺往前走,鼻子間始終萦繞着一股詭異的腥臭氣。
他并沒有因為聞得久了而感到習慣,反而是更加惡心,甚至有點想吐。
“什麼嘛……”因為一直沒看見東西出現,有人放松了警惕,“一點異動都沒有,我看也不一定是那東西就發現我們了,或許離我們還遠着呢。”
“是啊。”拿着劍的人松了松肩膀,“一直警戒着也太累了。”
不少人也跟着放松下來。
彭高和路雲清冷眼看着他們放松下來,沒有一點出言提醒的意思。
他們這群人裡,不都是元嬰,還摻雜着些金丹期,所以每個人對危機的感知程度都是不同的。
可但凡細心警惕性高的,都知道這種時候最不該做的,就是放松警惕。相反,他們還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
果然,在部分人放松警惕不過幾個呼吸,便出事了。
空氣中的腥臭氣突然變得異常濃烈。
在刺耳而迅疾的響聲中,彭高他們都來不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隊伍就少了幾個人。
伴随着尖厲短促的尖叫聲響起的,還有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幾滴血滴落在一人雪白的劍身上,他蒼白着張臉,一點一點擡起了頭。
随後,就是一聲驚恐的叫聲。
原本背對的人紛紛轉身,最後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面對他們的,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蛇頭,光是那對眼睛,就好似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丘。
一個成年男子在它面前,和一隻螞蟻毫無區别。
此刻,那蛇頭還在嚼着卷進嘴裡的修士,平日削鐵如泥的靈劍武器在它嘴裡甚至連口子都劃不出來。
鮮血順着它嘴角渾濁無比的涎液,伴随着一股撲鼻的惡臭滴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