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鶴行回神,他恭敬垂首:“爹。”
“我聽你手下的弟子說,讓宿眉卿參加這次的弟子大會是你一手決定的。”觀猶靜如鷹一般的眼睛看着邊上的人,他聲音微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卻瞞着為父?”
原本熱鬧的大殿安靜下來,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開口摻和。
他們噤聲,沉默聽着父子倆的對話。
觀鶴行蹙眉:“自然沒有,爹何出此言?”
觀猶靜愈發不解,他緊追不放:“那他們為何非要進入前兩百名,你準備讓他們進秘境做什麼?”
“爹。”觀鶴行看向觀猶靜,他習慣勾起一抹笑,溫和道,“因為我想讓上三宗消失啊,您不覺得上三宗之一這個稱謂,實在惡心麼?”
青年的話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豈料觀鶴行并不收斂,他享受着衆人震驚的目光,唇畔笑意加深:“憑什麼其他州都是一家獨大,就我們三宗并立?我受夠和那群目中無人的廢物說話了。
仙器于其他七州而言或許是聽了點風聲,可在瀚海州幾大宗門内是人盡皆知的事。林暮淵他們奪仙器是有目共睹的事,您覺得他們會放過這個靠近仙器的機會?”
長老膽戰驚心:“所以,少宗主準備對落星宗和朝月宗動手?”
“當然不是。”觀鶴行微笑,“我要動手的怎麼會隻是它倆呢?”
“陰陽秘境是傳說中最大的天然秘境,秘寶無數,除卻仙器的碎片,肯定還有其他好東西。七州的家族怎麼可能不放精英過來?”青年放松靠在椅背上,他輕蔑一笑,“我要他們不死也得褪層皮。”
觀鶴行的話提醒了在座的每一個人。
是啊,陰陽秘境在瀚海州内,其餘七州過來肯定是派一隊實力不弱的精英弟子。倘若都折在秘境裡,雖不至于對一個家族造成滅頂打擊,可卻對後面資源的争奪有心無力。
衆人也在這時驚覺觀鶴行可不是什麼溫柔的首席大弟子,他可是一宗之主的孩子。
有人驚訝,有人忐忑:“花竟夷要是知道我們這麼算計他,回過味會把瀚海州翻個底朝天吧?”
“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活着出來了。”觀鶴行扯出笑,他偏頭,眼底冰涼,“何況,我們大可以把宿眉卿覆滅八州的這個消息公之于衆。和這樣的禍害待着,你覺得那幫人會怎麼想?”
當然是見縫插針,争取從花家啃下一塊肉了。
大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一陣笑聲響了起來。
觀猶靜欣賞看着觀鶴行:“不愧是我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很好。”
觀鶴行不卑不亢:“過獎。”
在座的人不是傻子,觀鶴行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自然明白青年把人安排在弟子大會是為了什麼。
“可是。”風恨皺眉,“林暮淵去我能理解,花竟夷,林暮淵這些我都能理解,為何宿眉卿也要去?”
觀鶴行笑眯眯解答:“因為他們得罪過年流歆啊,每個宗門要進去的人都大緻知道,她一定會再帶一批人進去的,一箭雙雕。”
“那為父留他幾日,你帶一部分長老進秘境,其餘人會在外面布陣。”觀猶靜敲定最後的計劃,“到時一出來,就能抓人,其餘的不管,宿眉卿務必活捉。”
“遵命。”
“你們看了一天的弟子大會,也累了。”觀猶靜揉了揉太陽穴,“下去好好休息吧。”
剛剛進來的人紛紛起身行禮,而後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宮殿裡,就剩下了觀猶靜和聞人扇兩人。
觀猶靜待人徹底離開,方才出聲:“他的天賦當日有目共睹。”
“是啊。”聞人扇垂眸。
觀猶靜側眼:“你有幾分把握可以抽出來?”
聞人扇答:“八分把握,若他沒有那些傍身靈器,那就有九分。”
“哦,那些東西啊。”觀猶靜不在意,“我一根手指便能捏碎,未防意外,我把他扔給你前先把手腳廢了吧。萬一用手畫出個什麼就了不得了,還是保險些為好。”
聞人扇斂眉:“這是自然,他的天賦或許能讓少宗主的靈根穩定呢……”
“不給鶴行。”觀猶靜想也不想拒絕了聞人扇的提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