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過我似乎沒有選擇,不論是你,還是别的誰。”宋清夢松了勁兒,就地蹲了下去,無奈道,他卻不明白,同褚星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早就有了選擇。
“小舅舅啊,”褚星河随他一同蹲了下來,溫聲道:“你有選擇的,你選擇的是天下,這不可恥也不天真,不是一定要站在哪邊同誰為伍才叫選擇,有的路,不必把上下分的那麼清,把是非看的那麼明确。”
你是非太分明就會上下不得,你黑白斷得不輕就會猶豫不決,你自以為毫無退路其實是不願面對,掙紮在世間不想給任何人一個交代。
“對了,收下這個吧。”
宋清夢擡頭,不知道褚星河什麼時候掏出一把傘來,他定睛一看,覺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伸出手接過來,隻覺得相較其他的傘有些沉重,看着沒什麼特别的,疑惑地看向褚星河。
“沒什麼,你在壑市救過我的命,就當做是個禮物,别與我推脫了。”
宋清夢将那傘撐開,便聽見些機關轉動的聲音,他立刻将傘對準了無人的一處,隻見這幾十根傘骨,竟根根連着半截短劍,這劍一看也是精細打造過的,泛着寒光,尖銳的很,他的手摸到其他幾個機關,不确定危不危險,便好奇的看向褚星河。
褚星河握着他的手,指着那幾個機關說道:“這個能開暗器,順着短劍飛出來,小心不要傷到自己;這個能将短劍收起來,當尋常傘用便可以;這個的話,可以讓傘頭變成長槍的模樣,我見過你使槍,遊刃有餘,得心應手,便設計了這一處出來,可還喜歡?”
宋清夢按着他的說法将短劍收了起來,這傘便立刻同尋常傘沒有半點區别,他擡頭看向褚星河,兩隻眼睛如同星星般亮了起來。
哪隻是喜歡,分明愛不釋手!
“這是哪位高人做的?實在是太妙了。”宋清夢急切道,起初隻是覺得這傘相較其他有些重,這會兒看見裡面竟卧虎藏龍着這麼些東西,還有機關可以靈活的運轉,加上那些細鑄的短劍、暗器,柄看起來還是上好的和田玉,這些東西都夾在裡面,居然才這個重量!
“嗯~”褚星河裝作思忖道,伸手勾了下他的下巴,宋清夢出乎意料的,竟然沒躲,褚星河忽然不忍心繼續調戲人家,說道:“高人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怎麼樣,問你喜不喜歡,倒是給個信兒啊。”
宋清夢聽他這話,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這傘竟然真是褚星河做的,眨眨眼,不可思議道:“你籌備了多久?這般貴重之物,我...”
“收下吧。”褚星河笑道:“和我你推脫什麼?籌備多久不記得了,小舅舅不妨算一算,打你從樓蘭與我賭氣離開到現在,前些日子剛剛完工,這有多久啊?”
他若不提,當初那事兒便悄麼聲的過去了,宋清夢原以為褚星河不與自己算賬了,沒想到那陳年舊賬一翻就翻到了最早的時候,當即有些臉紅,道歉道:“當初實在是...其實我想先回朝複命,再回來接你的,但是沒想到你竟然...”
“竟然馬不停蹄聽着你回來就跟回來了是嗎?我跟你說啊小舅舅,我前腳追到矮馬鎮,後腳你就加急回了京城,派出去的探子險些沒追上你,叫我一頓好找,生怕出了什麼事兒,一邊兒繡着傘,一邊到處找畫兒,你也不說說怎麼彌補我?”褚星河一臉輕松道,然而這些話卻如同細雨紮在了宋清夢身上,他支支吾吾半天,平時慣于花言巧語,也擅長唇槍舌戰的人,竟然解釋不出來了。
“不過也不用太感謝我,說出來不是為了叫你愧疚,是叫你對我上點兒心,如我這般誠意待你,日後機會還多着呢,畢竟那聘禮,也要一樣一樣給。”褚星河驕傲道,“正午了,快去找安國公吧,再同我浪費些時間,那老頭子不得追過來管我要嫡外孫子了?”
宋清夢聞聲笑了,抿起嘴角,眼底的笑意落在褚星河眼底,竟叫人看呆了。
“清夢無言感謝,無以言表,今日對殿下有沖突,實在是抱歉,便先行告退,改日登門獻上重禮。”
褚星河很少不去油嘴滑舌的攔住他,定定的望着他轉身離開,直到一位鮮衣女子走出來,才沒有讓他繼續發呆。
“從小看着小殿下長大,第一次見你這般出神,可是熱鬧了心上人,需不需要姐姐我提點幾句?”梅茹安笑顔如花。
“哎,梅姐,這會兒我倒還真有個問題。”褚星河不客氣道。
“你且說。”
“你說,他有沒有接受我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