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軍不可誣陷人啊,亂咬人可不是好習慣,再說,這朝堂上,誰不知道你和郁老将軍一向合不來?騙騙小輩就算了,當年那一腳可是實打實踢在了老将軍的背上,若是留下什麼隐疾,你也當賴自己才對,平日裡不見你關心起他來,今日倒是如此激動?莫不是被拿住了什麼把柄?”
這四皇子,口舌真是了然,宋清夢想。
“老四,不可這般說話。”太子殿下制止道,“剛剛你也聽見了,他親口承認是他用的毒,但并無證據證明是你慫恿,你若是激動,反而不占理了。”
“太子弟弟說的是。”
這二人一唱一和,直把徐麟架在了火爐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額頭隐隐冒出冷汗。
他就是再蠢,也不至于不知道國法中害死重臣的後果,連忙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臣冤枉啊,臣說的都是實話,都是褚仲弦這個賤人之子指使的臣,我要是想害郁騁,難道還要等到他去西沙嗎?而且我徐麟從來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若是看不慣,打了就是,怎會做下藥這種卑劣的行徑,都是那賤人之子!他見不得我大楚安甯!”
“夠了!”皇上說。
“你一口一個賤人之子,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出身很優越嗎?”褚仲弦擡起頭,一句一頓的走到徐麟面前,本以為他要大發雷霆,沒成想,居然是換了個位子跪下了,“難道你要比我父皇還優越嗎?!”
此言一出,更叫徐麟無法解釋,他出身草根,自知底層人民不幸和艱難,若是尋常,根本不會罵出這麼髒的話,然而此時急火攻心,能記得自己在哪裡都不錯了,更别指望他冷靜下來斟酌用詞。
“滄雲!誰允許你說的!”
皇上說完,突然捂住胸口連咳了幾聲,等到手從嘴上放下來,竟然沾了滿手的血。
“陛下!”
“父皇!”
一時間,金銮殿内亂成一片,宋清夢還立在原地沒動,就見皇上扶着額頭說道:“不要吵,老毛病了,不用擔心。”
“陛下,注意龍體康健啊,萬萬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陛下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褚仲弦趕忙轉向自家老爹,充滿關切地說道:“父皇,不可為兒臣氣壞了身子!是兒臣的不對,兒臣不該說那話,你罰兒臣就好!”
面前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盛大的鬧劇,褚星河長身玉立站在這些人中間,身旁是幾個假裝自己很擔心的大臣,後面是唉聲歎氣的陶文,徐麟還在怒目相視褚仲弦,身側的宋清夢看了他一眼,褚星河自嘲似的笑了笑,倒真如他在西沙所說,不過是一句“司空見慣”。
皇上直起身子,坐回龍椅上,說道“朕說了,朕無事,你們一個個不讓朕說話,到底有何居心?”
“陛下,當日臣當日有所冒犯,犯了皇威,那麼說也是四殿下指使的!就連臣從南海來,也是因為四殿下說郁騁有危險!臣不能當替罪羊啊!”徐麟喊的用力,然而褚仲弦卻假裝沒聽到,隻是關切的看着皇上,一副“我是為了父皇”,“我能有什麼壞心思”的樣子,仿佛徐麟的聲嘶力竭,都是為了玷污他的清白。
“陛下,明鑒啊,四殿下一向品行端正,待人極好,乃是雪胎梅骨之身,徐将軍污蔑誰,也不當污蔑四殿下啊!請陛下明鑒!”宋清夢轉頭,隻見一個身材寬厚的男人站了出來,按位子,應該是刑部的人。
莫非,是嚴冊?
那站在他前面,都徹旁邊,長得眉清目秀,正盯着自己打量的男人,不就是禮部尚書常罄恩的父親沈容嗎?
可真是一出好戲,真看得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