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基于此,反正隻要他回來,宋清夢就可以肯定,無論皇帝的選擇是什麼,他今天都可以完好無損的從這寝宮走出來。
“不錯,臣,算準了殿下會去而複返,隻是不知殿下既然連回府也沒來得及,又是從哪裡耽擱到現在?”
宋清夢倒真沒想到褚星河會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不過既然說的明白,那他也無需再解釋,本就是算準了褚星河這最後一步,本就是要他去而複返,便沒什麼值得解釋的。
“我去了賢妃娘娘宮裡,知道了皇祖父在位的時候,大理寺少卿沈雲潺的事情,也就知道了父皇今日要你來這所謂何事。”
宋清夢愣了愣,原來這人耽擱了時間,是去了姐姐那裡,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姐姐會把這種事情告訴他,并且準許他來救助自己,這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褚星河此人心性不定,外界傳言其名聲更是接近于不堪入目,這是宋清夢不願意與其過分親近的根本原因,而宋清夢自幼得宋清月教導啟蒙,必定也是言傳身教,宋清夢不願意親近,宋清月自然更是不會親近,但是今夜褚星河去拜訪,她竟然見了,見便見了,竟然還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他,可見褚星河必定是和宋清月談了些什麼。
不過就算是好奇,宋清夢也不會選擇直接詢問,褚星河若是願意說,早就一并說出來了,既然不願意說,問了也是徒勞。
“殿下應該知道,今日之事,本不該有旁人知曉,而我平安出來這件事情,就更不該有旁人知道,殿下真不擔心,陛下會對你有什麼别的看法?”
皇帝意欲歡寵宋家公子,這本就不該傳揚到旁人耳中,皇帝意欲歡寵卻求歡不得,這就更不應該被旁人知曉,褚星河偏偏把這兩件事情都知悉了,就算是皇子,也難免會引起皇帝别樣的心思。
“父皇對我的看法不同,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不差這一次了,可是小舅舅若是真的陷在這裡,我本來可以阻止卻沒有來,怕才會使我抱憾終生。”
褚星河的眼睛生的其實不算特别好看,但是宋清夢卻發現,這人一旦摻上了三分真心,眼睛裡的光芒就璀璨的令人心驚,就好像你從來沒見過的一片星河,在轉瞬之間華光耀目,一瞬驚豔足夠令人沉溺其中不可脫身。
褚星河的眼睛若是認真,可以勾魂,而宋清夢此人本身,就已奪魄。
皇帝對于褚星河的猜忌,的确不是一日兩日了,宋清夢并不知道其中關竅,但是足可以想見,皇家之中,哪怕是父子,也不可能有什麼絕對的信任。
隻是,他更在意的,是褚星河說的後半句。
“殿下,你該不會,真的對我有什...”
“不,我對你别無他心,隻是一開始,就明明白白動機不純,僅此而已。”
其實這句話,從宋清夢成為一個少年郎的時候,他就一直沒斷聽過,許許多多的大家閨秀亦或者是小家碧玉,都會在什麼上元佳節或者七夕乞巧的時候,通過各種方式把心意告訴他。
但是,褚星河一句動機不純,卻是他聽過最直白的一段心思。
那時天邊月不圓,少年卻想牽紅線。
“殿下這話,說這一次也便罷了,臣也就聽這一次,醉酒之人說的話全作笑談,殿下醒了就将這件事忘記便好,天色不早,臣就先回去了。”
宋清夢擡手拂袖,月光下不着痕迹的退開半步,褚星河眼尖,發現了這一點,不自覺的想要啟唇,卻在聽到宋清夢說出的話之後,一瞬間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宋清夢身段很好,和面貌是一樣的,美人殺人不用刀,勾魂攝魄全在腰,褚星河曾經聽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他一直沒找到一個人能真正撐起這一句話,直到今日看見了宋清夢的背影,月色清輝都好似比不過這人清清背影,以至于人都走出去好遠,褚星河才用盡全力喊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