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來人臨近,穆夏認出了最前面那個人,在胡言疆屍體勘查現場出現過,是一個警察。黃誠就跟在後面。
他放松了緊繃的身體。
等到兩個警察給王勐戴上手铐,押着去了等候在遠處的車後,穆夏捂着右手手臂,沒好氣道:“你來得可真及時。”
“來的人不隻王勐一個,我等着他先和你演場戲呢。不讓他們現身,怎麼一網打盡。”
“壞人!”沈麒生走到穆夏身邊,還沖那兩個被押着的人揮了揮鐵鍬,鐵鍬鋒利的邊沿從黃誠鼻尖劃了過去。
穆夏幾乎要忍不住抱住沈麒生了,黃誠奪過鐵鍬:“别亂舞,小心鏟到自己人。”
穆夏自然是不相信黃誠的鬼話:“那也不至于我腦子都快被敲爛了也不出來吧,我拖了那麼久的時間,你們也沒出現啊。要不是沈麒生,這會兒你們已經給我收屍了。”
如果穆夏沒看錯,黃誠似乎勾了勾嘴角,好像很期待那一幕,又因為沒能實現而有點失望。
“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他申請一個見義勇為嘉獎。”黃誠臉不紅心不跳,而後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穆夏,“剛才王勐說,你是阿萊?”
“你覺得我像嗎?”
“你還說要把錢給他,如果你不是,為什麼那麼說。”
“因為我得盡量确保你們在我腦袋被敲爛前趕來。”穆夏忍不住陰陽怪氣。
“你最後想跟王勐說什麼,問他記不記得的話。”
“呵,”好險,沈麒生來得太及時,穆夏也睜眼編瞎話,“我想問他記不記得阿萊的任何特征,以此來證明我不是阿萊。”
黃誠依舊不太相信。
穆夏背上疼得不行,擔心自己骨頭會不會斷了。但他目前還能穩當站着,脊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他懶得應付黃誠的懷疑,幹脆擺爛:“那你去查吧,搶劫案發生在河陽,我到現在連市都沒出過。”
人物設定給得沒那麼詳細,穆夏就繼續給自己瞎編。就算黃誠查出他出過市又怎樣,他決計不會是阿萊。
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根據被抓這幾個人的口供逮捕楊建偉,穆夏期望如願以償,也許今晚過去,他們就能結束拍攝了。
警方的車逐漸遠去,晨曦正在暈染天空,穆夏看見沈麒生臉部的輪廓在光亮逐漸清晰,忍住鼻子上的酸楚,問:“你怎麼跑出來了?”
沈麒生嘿嘿一笑:“在家裡不好玩,我跳窗戶,悄悄跑出來的。壞人,欺負你!打他們!”
穆夏此時才看清,沈麒生臉上和手上都有擦傷,衣服上也全是泥土。
“你不會打了你爸媽吧?”穆夏不确定這種行為會不會被判定為違背人設。
沈麒生目光閃爍,但毫無愧疚之意:“隻是推了兩下。”
看來是掂着力道呢。
沈麒生跟着自稱是他爸的男人回去後就被鎖在了屋子裡,男人連吃飯都守在門口,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出去。
穆夏故意落單是為了方便楊建偉動手,但在源世界裡,黃誠即使努力查案,也不代表他在乎穆夏的死活。沈麒生無論如何不放心讓穆夏真的一個人應付楊建偉的手下。
他趴在門上,哭叫:“我好餓!我餓!我要餓死了!”
男人充耳不聞,反而把碗裡的面條吸溜得更響。
“我也要吃面條!”沈麒生邊踢門邊大喊,反正他腦子有病,怎麼發瘋都不為過,“你在吃什麼?吃屎嗎?吃得好香!”
男人動作一頓,扭過頭來隔着門縫瞪着他。
他指着男人哈哈大笑:“你是狗!哈哈哈哈哈,狗在吃屎!快來看啊,狗在吃屎!哈哈哈哈哈哈!老醜狗!真醜,又醜又臭!”
男人終于忍無可忍,把碗一摔就去掏鑰匙:“你個龜兒子,敢這麼和你老子說話,你等着,看我不打死你!”
沈麒生反而越發來勁,一邊做鬼臉,一邊手舞足蹈:“吃屎狗生氣了!吃屎狗,狗吃屎,拉完狗屎自己吃,吃完狗屎吃豬屎!略略略略略略!”
男人打開了門鎖,拉開門的一瞬間,沈麒生撞了上去。兩個人一起滾進院子裡。
趁着男人沒爬起來,沈麒生抓起門口木棚底下的鐵鍬,朝着穆夏所在地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