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可歆和韓詩走在最前面,故意放慢了步子。穆夏假裝扭頭和雷申說話,目光投向身後,看青年有沒有跟上來。
然而,并不見青年的影子。
他從樓梯欄杆上探過身,下面一片漆黑裡,根本沒有青年的身影。
“我們是不是上當了?”穆夏還有點不太确定。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沈麒生往下跑去,“快點!”
一直到儲藏室門口,都沒有看見青年的蹤影。沈麒生把刀握在手裡,輕聲道:“我和穆夏先進去探探情況,雷申,你和他們兩個守在門口,免得他藏在外面。有什麼事就喊一聲。”
“不行,我要進去。”雷申說着就要往裡沖。
沈麒生拉住他:“我們不拉着你就看不見你,如果有什麼情況,難道還要和你手拉手行動嗎?我知道你想親自報仇,但也要用點腦子。如果這次你能殺了他結束循環,那這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循環,我們可不想因為你送死。”
雷申氣沖沖地甩開沈麒生的手,登時消失在原地。沈麒生和穆夏堵在門口,沒有感覺到他往裡走,知道他算是妥協了。
沈麒生輕輕推開門,探頭往裡看了看,沒發現有人,便招呼穆夏跟上。外間的儲藏室和上次不同,堆放的花變多了,走道裡也放了一些,下腳的地方不多。大概是因為這個時候,青年還沒往酒店各處送花。
仔細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确認沒有暗門,也沒有人躲藏,穆夏讓守在門口的三個人進來,他和沈麒生準備去探裡間。
裡間和上次一樣,除了堆着更多的花,幾個大冰櫃原封不動地靠牆擺着。這一次,穆夏已經沒有勇氣掀開冰櫃門了,反正兇手肯定不會跑到冰櫃裡躲着,否則他們在外面等着兇手凍死就行。
沈麒生本想打開冰櫃看看,被穆夏攔住了:“我覺得最好還是别看了,影響心理健康。”
沈麒生立即猜到了裡面會是什麼,縮回了搭在上面的手。
兩個人仔細檢查了房間的其他角落,甚至挪動了一些東西以确認兇手不會藏在後面。屋子裡沒有别的暗門,兩人就慢慢向衛生間靠近。衛生間的門竟然敞着一條小縫,裡面關着燈。
這裡已經是死路,穆夏就顧不得别的,一腳踹開了衛生間的門。
門後是一片狹小的空間,一個布滿污漬的馬桶,一個鏽迹斑斑的洗手台。甫一進去,就有一股濃烈的夾雜着腐臭的尿騷味。似乎使用這個衛生間的人沒有一滴尿是準确地尿進馬桶裡的。
四周的牆上估計也不知道濺上了多少尿液,穆夏實在是不想伸手去摸。沈麒生已經打開了衛生間的燈,一顆蒙塵的舊燈泡如耄耋老人一般,努力地散發着最後的光和熱。
這麼小的空間是藏不住人的。
牆壁是瓷磚貼面,穆夏用手電背面一點一點敲擊過去,沒有暗門的蹤迹。可是從他們在樓梯上遇見青年的位置到這個儲藏室,短短的一截路,還有哪裡能藏人呢?
青年總不可能是憑空消失的。
兩個人離開了衛生間才敢大口呼吸,濃烈的花香味沖淡了惡心的感覺。沈麒生也覺疑惑,站在原地想了片刻,目光最後落在了冰櫃上。
穆夏難以置信:“他不可能這麼蠢吧?”
每台冰櫃都發着嗚嗚的響聲,顯然在正常運轉。
“看看就知道了,”沈麒生走到一台冰櫃前,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掀開蓋子。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穆夏走到另一邊,也依次打開冰櫃門。有的空着,有的冷藏一邊放了鮮花,另一邊是大塊的冰塊。直到走到中間,剩下最後一個冰櫃。沈麒生握緊了刀,對準冰櫃,另一隻手迅速打開櫃門。
穆夏心中不忍,扭過頭去。
一個小男孩躺在裡面,正是卷發女人失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