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趙丞章舉起一隻手，“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和趙荷之間的事，難道她現在和你一樣？”

蘇穎風直白承認：“是啊，正等着我消息呢。當時我放了那把火，自己也受了傷。逃走的時候正好遇見回娘家探親的趙荷，她救了我，送我去外地的醫院。我傷好之後回來看她，剛好通過她抓住梁程這個線頭，順藤摸瓜查清楚了和穆同笙有關的所有人。她想擺脫梁程，我正好報個恩。”

“所以她才會把藥店轉手給你，她知道你做的所有事？”沈麒生終于猜到了趙荷後來一直留在月蝕鎮的原因。

“她主動要求留下來幫忙，許多我不方便出面的事她替我出面，包括打探消息。對了，還有那個姓方的，她本來想找機會親自動手的，沒想到被你們搶先一步解決了。”

“方胖子和藥店的店員死了之後，穆同笙已經起了戒心，為保萬全，他也許會殺了所有可能知情的人，所以趙荷留在這裡不安全，才匆忙搬走。”一切都說得通了，穆夏包括其他人心中的疑惑已經盡解。他擡頭望向天空，漆黑的天幕不知何時開始泛青，天要亮了，拍攝大概也将要結束。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們請便吧。”蘇穎風端起一個燭台，竟摘下了帽子。昏黃的火光照亮了蒙面黑巾上方一雙鳳眼。那雙眼睛裡隻有平靜，帶了點倦意，視線最後轉向姜雲意，“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穆同笙轉移地點後，我一直查不到在哪兒，多虧你逃出來，又開槍示警。以後如果有機會，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姜雲意沉默着點了點頭。

要是每次拍攝都有蘇穎風這樣的神助，穆夏求之不得。但他有點忐忑，怕期望太高反而會失望。哪怕他覺得自己運氣挺好，遇到蘇穎風也實在屬于好得過了頭。以後的拍攝，恐怕最好依靠自己，或許還有一些靠得住的朋友。

走出小巷的時候，四周的景物已經依稀可辨。

“其實，不管有沒有我們，蘇穎風最後是不是都能除掉穆同笙？”

“也許時間會長一些，但她确實做得到。”沈麒生答道。

他們來這一遭，案子其實隻查了個開頭，全因後面姜雲意被綁架，才有了重大的突破口。

想到這兒，穆夏看向走在左邊的姜雲意：“雲意，你還好嗎？”

姜雲意一直低着頭，聽見這話，擡頭沖他笑了笑：“我沒事。”

穆夏直覺在山洞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但此時，姜雲意并不想談論它。他有眼色地不再問，隻道：“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如果有什麼事，你随時可以跟我們說，不要一個人扛着。”

“好，謝謝你。”

第一縷晨曦破開天幕，灑向靜谧的小鎮，照亮了姜雲意的側臉。幾個人停下腳步，站在橋上看着遠處紅彤彤正緩慢冒出一個頭的朝陽。在那金紅混雜的顔色裡，浮現出了幾個字：拍攝結束。

一瞬間的黑暗之後，穆夏和沈麒生并排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還舉着手機。沈麒生疲憊地癱在了沙發上，穆夏也想跟着躺下去，但還是先打開手機在群裡發消息：大家都還好嗎？@所有人

趙丞章最先回消息：我在我在！

他第一次同組的兩個人也跟着回複：

【剛回來。】

【我都不敢發消息問你們，幸好你們沒事。】

穆夏等了一會兒，姜雲意和楊靜和都沒動靜。姜雲意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穆夏就打算退出去查楊靜和的消息。但沈麒生突然抓住他的手，說：“群裡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沈麒生跟他湊在一塊兒看他的手機，穆夏剛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會兒才發現，原本八個人的群，現在群人數隻剩下七個。

穆夏嗓子發緊：“會不會是自己退了？”

“沒有退群的消息提示。”沈麒生用自己手機輸入了那個人的名字，浏覽器頁面裡沒有任何發現。

也就是說，有一個人再次被抹殺了。

穆夏沉默片刻，看着群成員的名單道：“那這也說明，靜和是安全的。”

姜雲意沒有回信息，穆夏暫時不打算去打擾她。他感覺也許她此時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呆會兒。如果明天她還沒消息再聯系吧。

趙丞章好像也發現了，問道：群裡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穆夏雖不想接受，也隻能回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