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去找找,要是還沒有,不如幹脆抓了穆同笙,拿槍頂着他腦袋,看他說不說。”穆夏顧不得自己的身份,這些話脫口而出。
趙丞章忙道:“他畢竟還是你爹,你……”
穆夏冷笑:“我才不稀罕這樣的爹,要是他真的幹了那些事,我第一個大義滅親。”
穆夏想大義滅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态度倒也說得過去。趙丞章便隻拍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說什麼。任煥看穆夏鐵了心要找到姜雲意,就找手電筒去了。
趁着等任煥的功夫,穆夏把拿到的資料分給沈麒生和趙丞章,抓緊時間找線索和證據。那幾本冊子都是賬本,裡面記的竟然都是和外國人做的生意,全是走私貨。而不出所料,其中一項就是鴉片。
不同于梁程的賬本,這些賬本裡明晃晃地寫着“大煙”兩個字。穆家偌大的家業是怎麼掙起來的,現下有了答案。除了鴉片之外,裡面很奇怪地出現了馬匹交易,量并不大,買賣的數統共幾十匹,有從外地購進的,有在本地入手的,最終都流向了固定的幾個地方。
除去成功賣出的,裡面還記錄了馬匹死亡的情況,病死的占多數,剩下是因一場火災而損失的。馬匹購入記錄停留在年前,大概是因為損失太多,決定不再做相關的生意了。
賬本粗略翻完,穆夏打開一份檔案,抽出裡面的文件時,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登時怔住了。
“這是……”文件中央有一個紅色印章,隻有兩個字——死亡。而照片上的人穆夏很熟悉,他看過好幾次。
“這不是命案的受害者嗎?”趙丞章叫了出來。
這個女人名叫楊茹芸,27歲,外省人,出身鄉下,未婚。文件裡的信息也寥寥無幾,穆夏不明白,為什麼穆同笙會有她的資料。
沈麒生和趙丞章已經飛快地拿出了其他文件,果然在裡面找到了另一個受害者,張玲,22歲,是省城的一個學生,未婚。
所有檔案都是女人的,其中幾個竟然就是月蝕鎮的人,穆夏還記得她們的名字,所有人都以為她們和情人私奔了。她們的文件上也印着“死亡”二字,不同的是,文件下面有備注信息,其中幾個是病死的,有一個在大火中死亡。
火,穆夏把這個字在心裡默念了幾遍,胸中升騰起怒意直沖大腦,大罵道:“操.他x的畜生!那些馬就是……”
“是她們。”沈麒生的臉色沉到極點,憤怒到再說不出一個字。
趙丞章捧着幾分檔案,看着他倆半天,才吐出一句:“怎麼、怎麼會這樣……”
穆夏連聲音都開始發抖:“所以,所以雲意也是……”
“所以她父母那天才急着想把她帶走,”沈麒生咬牙切齒,“姜氏夫婦一定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想帶走她,當天晚上就被滅口。”
“手電拿來了,我們走吧。你們怎麼了?”任煥瞧見三個人的臉色,兩個鐵青,一個慘白,跟源世界的那些東西一樣,他險些以為自己離開的短短時間裡,這三個人就不幸駕鶴西去了。
來不及和他多解釋什麼,沈麒生把一份檔案給他們看:“除了前面已經離世的,這個上面寫的是失蹤,在大火過後就找不到,剩下的沒有印章,說明極有可能還活着,也許就被關在鎮上的某個地方。”
檔案裡的人叫做蘇穎風,是個長相英氣的短發女人。
正被滔天怒火焚燒的穆夏抓住了關鍵詞:“也就是說,雲意目前還是安全的。等找到了她,我要把穆同笙打成篩子!”
沈麒生從任煥手裡接過手電筒:“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我們先去找人。”
山洞兩邊裸露着一些灰撲撲的岩石,遠遠看去,洞口就像一隻漆黑的瞳仁。沈麒生一手打着電筒,一手舉着槍走在最前面,穆夏跟着他,任煥留在洞口把風,防備穆同笙回來。
走進洞口幾米遠之後,四周就徹底陷入了黑暗,天光半點透不進來,隻有手電筒昏黃的燈光照在地上。空氣裡有一股泥土混雜着不知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
“這山洞好像不通風,一會兒進去之後如果有頭暈的症狀就趕緊先退出去。”沈麒生的聲音在洞裡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