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
渾身酸疼,顧遲曜呲牙咧嘴地坐起來,看着自己手腕紅呲呲的一片。
大年初二。
外面隻要有死水的地方都結了很厚的一層冰,顧遲曜穿好衣服,看到崔景和的微信消息。
不在家,去醫院了。
廚房鍋裡還有給顧遲曜早就買好保溫着的早餐。
顧遲曜随便吃了幾口,因為身體不舒服哪裡也不想去。
外面倒是挺熱鬧,一直有煙火聲在響。
這地方也沒外賣,崔景和大概早就猜到了顧遲曜的脾性,提前買好了儲備糧。
正好不用出去了,顧遲曜在床上待到下午,屋外天色已經暗了。
昨晚鬧得有點晚,顧遲曜隐約覺得自己身體有點發燙,喉嚨癢癢的,估計着涼發燒了。
那邊崔景和還在給他發微信,說快到路口了。
大過年的顧遲曜也怕自己突然來個發燒啥的,趁崔景和還沒回來打算去買些藥。
昨天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來的時候顧遲曜沒拿什麼換洗衣物,随便抽了個崔景和的套在身上。
江沅多風,崔景和這衣服不知道是幾年前的,袖子特别短,顧遲曜想縮進去都不能。
更讓顧遲曜破防的是自己費勁巴力凍了一路過來了,他丫的診所還沒開門。
顧遲曜:“……”
出門真應該看看黃曆。
路燈半死不活的亮着,路過小賣部,顧遲曜本來想着家裡晚上沒什麼吃的了,想進去看看買點什麼,結果剛一進門就被裡面的酒臭熏得差點翻白眼。
他擰眉正要走,突然聽見一聲女孩子的驚呼。
有點熟悉。
顧遲曜腳步生生頓住,回頭掀開簾子——
裡面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堵着一個小姑娘上下其手,顧遲曜原本不太想多管閑事,但是眼下這個女生讓他沒辦法置之不理。
俞初夏。
他哥們的心尖尖白月光。
後腰還在疼,顧遲曜猝不及防閃了一下,沒時間管,當即強忍着上前伸手把人攬進懷裡,揚眉冷笑:
“幹嘛呢哥幾個?”
懷中俞初夏整個身體都在細細發抖,顧遲曜按着她腦袋讓她趴在自己懷裡,笑不進眼。
“對象膽子小,哥幾個有事兒跟我說。”
在店裡鬧事人家老闆看也不看一眼,最前面的光頭醉氣熏天:“哪兒找的這麼水靈的妞?”
語畢,旁邊光頭同夥立即順着接話,笑容猥瑣:“都是兄弟,給哥玩玩?”
還沒說完,伸手就想去摸俞初夏的臉。
小賣鋪門口擺的都是散裝綠皮玻璃瓶啤酒,顧遲曜摸了根煙叼嘴裡咬着,随手從裡面抽出一瓶狠狠甩上鐵門框——
“砰!”
綠皮玻璃酒瓶當即不堪重負碎了一地,瓶身自中間破出參差不齊的斷口,泛着森森寒光。
光頭幾人瞬間一動不動,顧遲曜懶懶掀眸,指腹在瓶口摩挲。
“沒聽清,再說一遍?”
聲響鬧大了,小賣鋪老闆終于活了過來,開始罵罵咧咧地趕人。
光頭狠狠淬出一口:
“走走走!”
等那幾個男人走遠,顧遲曜收回胳膊,随手丢掉酒瓶。
也沒心情買東西了,正要帶着俞初夏離開,老闆在後面“诶”了一聲,提醒:
“那瓶酒沒付錢呢。”
剛才裝死人,現在倒機靈了。
顧遲曜瞥他一眼,剛摸上手機,俞初夏緩過來後先一步點開微信掃碼:“我來吧。”
身上哪兒都不得勁,顧遲曜懶得在這種事上面推辭,站到旁邊默不作聲地揉了揉腰聽見俞初夏手機發出掃碼成功的一聲“滴”,問:
“你怎麼在這兒?”
俞初夏正在輸入密碼:“來走親戚。”
顧遲曜正想說這是什麼緣分,忽地聽見她的驚呼:
“你,你怎麼了?”
顧遲曜:“?”
他剛想疑惑什麼怎麼了,忽然想到昨天跟崔景和玩的太過,自己身上全他媽是痕迹……
這種事顧遲曜哪兒有臉說的出口,隻覺得臊的慌,忙不疊轉移話題:
“沒事……你親戚家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幸好俞初夏不跟傅長卿那個狗賊一樣,幹什麼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邊——”俞初夏往前方指了一下,“過了巷子就是。”
“這地兒有點亂。”半路上,顧遲曜越走大腿越難受,而且嗓子不僅發癢,還疼,說話都費勁,“你這種美人最好晚上别一個人出來……”
還沒說完顧遲曜就撐着牆咳嗽起來,心裡暗罵崔景和小畜生。
俞初夏過來想扶他一把,顧遲曜緊急擺手,好不容易嗓子不癢了,還有心情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