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多猜,用腳趾頭想顧遲曜都知道肯定又是跟餘笙有關系。
他面上不顯,暗滅手機屏幕:“你們吃,下次再聚。”
傅長卿從他臉上捕捉到不同往常的情緒,不太放心:“需要幫忙嗎?”
“……需要。”顧遲曜不想跟他們說這些破事,随便摘下來耳墜塞進傅長卿手裡,“保管一下,丢一賠十。”
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傅長卿一眼看出來顧遲曜的敷衍,盡管如此,他也是尊重對方什麼也沒有問,隻是說:“一會兒就給你扔了。”
話是這麼說,可還是把耳墜老老實實放進了口袋。顧遲曜笑了笑,簡短點評:“嘴硬心軟。”
一個小時後顧遲曜坐上了通往江沅的飛機,這幾次着急忙慌都是關于同一個人,顧遲曜不厭其煩,隻要崔景和沒事,他不介意多跑幾次。
隻要對方沒事。
落到江沅時連天都還沒黑,顧遲曜給崔景和打電話。
沒有接通。
他先讓吳聲去了一趟崔景和的宿舍,得知人不在後才去老城區。
這回外面倒是沒有落鎖,顧遲曜敲了會兒門,聽見裡面腳步趿拉的聲音。
“……遲哥?”
崔景和不知道顧遲曜怎麼每次都能知道關于他的事,上衣沒穿,胸口前一片青紫瘀血,左邊胳膊還有一道新傷。
像是被什麼割的,血還沒止住。
鐵鏽味很重,顧遲曜不僅怕打針還有點怕血,但眼下情況不允許他後退:“怎麼搞成這樣?”
“就是看着吓人。”崔景和側開身讓他進來,“不嚴重。”
顧遲曜才不信他說的鬼話:“有藥沒?”
“之前你買的。”崔景和說,“随便收拾收拾就好。”
顧遲曜有心想把此人提起來揍一頓,可看着他身上此時幾乎沒什麼能下手的好地方又有些舍不得。
“坐好。”
看出來了對方現在心情很差,崔景和爪子也不敢撂了,怯怯順着他的話過去在沙發上面坐好了。
他沒穿上衣,有一層薄薄的腹肌覆蓋在上面,顧遲曜無心欣賞,翻出來需要用上的東西。
其實他根本不會處理這些,但讓去醫院崔景和大概率也不會聽話,幸好傷口不大,不過看起來鮮血淋漓的确實挺吓人。
“崔景和。”
崔景和還以為他心疼了,忙不疊“诶”了聲。
結果就聽顧遲曜咬牙切齒:“他們怎麼不砍死你?”
崔景和:“……”
崔景和:“那我下次……努努力?”
“閉嘴吧。”顧遲曜一點點給他擦拭着血漬,聽見崔景和小聲吸氣,身體也繃直了。
話說的難聽該心疼還是心疼的,顧遲曜放輕力道,蹲着給他處理傷口:“疼也忍着。”
“對不起。”崔景和垂眸看他,緘默片刻,“有人喝多了鬧事。”
那種地方這種事都很常見,顧遲曜無聲歎氣,說到底也不是真的埋怨崔景和。
他心疼還來不及。
“哥。”
頭頂傳來聲音,顧遲曜隻好擡頭,一句“怎麼了”沒說出來,崔景和按着他的後腦勺不管不顧吻上他的嘴唇。
熟悉觸感傳來,顧遲曜掙紮着:“手!你的手!”
“沒事的。”崔景和小心蹭着他臉頰,“我好想你。”
“我們前不久才剛見過。”
“不一樣。”崔景和說,“你又不讓我親。”
顧遲曜:“?”
他大為震驚,冷笑說:“你親的少了?”
“哥哥——”見人生氣崔景和立馬放低聲音,委屈巴巴的,“你就當可憐我好不好?”
活了這麼久頭一次見狐狸成精,顧遲曜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繃着一張臉看他。
表情挺唬人,不過沒有反抗的意思。
好歹也是共同相處這麼久的,崔景和打蛇随棍上,知道這是沒有生氣的意思,沿着他眼睛一點點往下親。
黏黏糊糊的,有點像讨主人歡心的小貓小狗。
再大的脾氣也被他親沒了,顧遲曜推開他,無言一陣,突然笑了:“就這麼想親?”
猜不透他此刻什麼想法的崔景和也不敢說話,隻是黑白分明的眼中明晃晃的表達是這個意思。
“這麼親多沒意思?”顧遲曜起身按住崔景和肩膀,避開他傷口俯身,一口咬上崔景和下唇。
力道沒收,突如其來的細小刺痛讓崔景和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向後躲。
顧遲曜掐着他臉把人拽過來:“跑什麼?不是你說想親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結果嗎?”他說着,低頭發了狠咬住崔景和嘴唇,聽見對方從喉嚨裡哼出來受不了似的痛吟,嘗到嘴裡蔓延的血腥味。
“哥……”還真不是崔景和故意讓着他,說到底顧遲曜也是個成年男性,尤其自己負傷,實在掙脫不開。
嘴巴火辣辣的疼,崔景和眼睛裡面水光潋滟,有哭腔:“我疼。”
“小景……”
顧遲曜呼吸沉重,心疼對方是真的,被對方勾到喉嚨幹澀也是真的。
哪怕知道崔景和示弱大概率是裝的,他還是控制不住一陣心軟,柔聲哄人:
“乖,我親親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