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大多數都視規矩為糞土,完全沒有什麼講道理的說法存在。
顧遲曜拉着崔景和扭身躲開麻子臉,知道今天這架是非打不可了,也不跟他們接着廢話,順着力道擡腿屈膝,狠狠頂上麻子臉腹部!
那麻子臉本身就瘦骨嶙峋,被顧遲曜這一下撞得險些骨頭散架,佝偻着腰嘔出一口惡水,都這樣了還擋不住自己的嘴:
“操你媽的!老子今天非得廢了你!”
還有力氣說話,顧遲曜發出一聲冷嗤,眼底戾氣肅然而起,又猛然一個回旋踏上麻子臉後背,讓他臉貼在地再罵不出來。
這群人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那岔,仗着自己人多勢衆招搖過市,放平常顧遲曜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們,可惜現在情況不對,崔景和在他身側明顯跟不上他的動作,呼吸加重。
“本來還想着好心幫忙,沒想到兄弟這麼不給面子?”
三角眼鞋尖翹起來,腳跟左右搖晃,“你打了我兄弟,把那妞留下來給兄弟幾個玩一玩咱們今天的事一筆勾銷。”
“是嗎?”
顧遲曜瞅準一處易守難攻的地方把崔景和在那裡安頓好,接着握住崔景和欲要動作的手,在他指尖揉了下,低聲安撫。
“在這兒等我,能跑就跑。”
崔景和五髒六腑無一不在叫嚣着疼痛,着實心有餘力不足,深知自己現在是個累贅,咬牙沉聲道:
“你現在就走,不用……”
“聽話。”顧遲曜拽下來外套蓋上他的臉,手在他頭頂借力似的地一按,站起身一手抄兜面朝那些黃毛邁步向前。
“家裡沒鏡子也得有尿吧?”顧遲曜揉着右手腕緩步邁近,“下次記得照照自己再出來。”
這話可就說得十分不客氣了,三角眼登時橫眉一豎,一口老痰噴出老遠:“畜牲玩意兒給臉不要臉!”
三角眼話音沒落,旁邊黃毛已經拽着棍子随着一聲“操你媽”撲了過來。顧遲曜一擡胳膊擋住臉挨了一下,手臂陣陣發麻。
不過他此刻無暇顧及,高中那會兒他就有打架經驗,幾乎是剛挨下這一棍的瞬間,另邊的手已經拽上了黃毛的頭發,瞅準黃毛呼痛的間隙反手将棍子據為己有。
顧遲曜當然知道他這不是在拍電視劇,随随便便就能一個幹八個。他打架沒什麼技巧,全靠反應快和下手狠。
這些人顧遲曜也不認識,抓到誰是誰,專挑腰腹這些打起來又軟又疼的地方下手。
男人打架就靠莽,狹路相逢勇者勝,顧遲曜掐着黃毛脖子,馬丁鞋跟撞到對方下腹,黃毛登時癱倒地上捂着肚子疼得亂叫。
“他媽的上啊!”三角眼額頭青筋暴起,一抽皮帶,“這麼多人還他媽怕他個小白臉?!”
最開始黃毛那一棍下了死手,把顧遲曜心頭野火完全打了出來,腎上腺素飙升,痛感降到最低。
他扯着嘴角,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三角眼甩着皮帶抽過來,顧遲曜用棍子擋開,瞬息間矮身單腿一掃。
腳下失去平衡的三角眼不由自主松開手,被顧遲曜抓到機會一腳把皮帶踢出去老遠,他眼睜睜看着顧遲曜揚起棍子,突然咧開嘴角笑容陰恻。
“你看後面。”
被野性占據的理智瞬間回籠,顧遲曜行不知往僵住動作往後看去,三角眼霎時面色一變——
電光火石間,顧遲曜一下被三角眼從後面用毛巾捂住口鼻,木棍脫手。
三角眼青筋暴跳,破口大罵:“還看你媽逼!去把人弄走啊!”
無法言說的味道沖入鼻腔,顧遲曜反應過來屏住呼吸已經晚了,僅僅兩三分鐘,頭暈乏力感接觸而至,三角眼感受到他的脫力,丢垃圾一樣把他甩到一邊。
顧遲曜意識還在,但是身體不受控制,連睜開眼睛都難。
黃毛脊背還佝偻着,過來想報複,被三角眼一巴掌抽遠:“看你媽逼!去辦正事!”
他說完瘸着一條腿湊近崔景和,其他人見狀也跟着圍上來,麻子伸手想摸崔景和大腿,被後者使巧勁借機一扯——
崔景和撐着牆壁看麻子臉部着地,胸口劇烈起伏:“一群雜碎。”
光頭一聽他這聲音,立刻揚起尾調“喲”了聲:“男的?”
“男的?”
三角眼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崔景和拍開他伸向自己臉的手,被旁邊黃毛一拳打在小腹,瞬間疼得身體不受控制想要蜷縮到一起。
而黃毛卻不讓他如願,和另一個龅牙男一左一右按住他兩條胳膊。
崔景和被迫靠牆站好,外套脫落掉在地上,他低頭喘了幾口氣,目光投向不遠處倒在地上的顧遲曜,啞聲:“你給他下了什麼?”
“都現在了還有心情關心别人?”三角眼粗粝指腹擦過崔景和镂空在外的腰,嘴裡啧啧稱奇,“我還沒見過有哪個男人能長成這副樣子……”
擱平常這幾個都不夠崔景和熱身用的,可現下情況特殊,崔景和掙脫不開束縛,忍着不适感彎唇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