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尹歸立即往旁邊躲開一大步,吳聲一邊暗罵他賣隊友,一邊又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可讓他倆都沒想到的是,顧遲曜竟然一反常态的平靜,完全沒有發火殺人滅口的征兆。
對于吳聲大逆不道的疑問,他隻回複了五個字:“照片不是他。”
不是?
尹歸吳聲二人聞言具是一愣,他們雖然是大學,管的比較寬松,但是男生留狼尾的還真不多。
尤其是個子還高,還得能讓顧遲曜這個顔狗看得上……
吳聲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
“那個人不會是……”
話沒說完,顧遲曜突然擡頭,兩人在尹歸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目光下迅速完成意念感應。
吳聲一句震驚的“卧槽”剛走到喉嚨,顧遲曜疲憊道:“别說了,跪安吧。”
“我……好的。”吳聲硬是把自己的話折了一百八十度,差點把自己噎死。
腰腹不适,顧遲曜隻想思想放空躺着好好休息一會兒。
他們四人間都是上床下桌,顧遲曜剛翻身上去就聽見他手機在下面響了起來。
吳聲剛才一直在關注他的狀态,生怕這哥身嬌體弱摔下來給他們一人弄一個保研名額,見狀立刻很有眼力見地給他把手機遞上去。
顧遲曜手機屏幕是朝上的,吳聲拿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來電人,“喲”了下,笑了:
“是傅總啊。”
傅總,吳聲高中好友兼顧遲曜發小,大名傅長卿,跟他沒什麼客氣的,吳聲直截了當地接通電話:
“傅總咋這時候來電話了?查崗呢?”
“爹關心兒子不是理所應當的?”
電話那頭的男聲非常好聽,經過手機電流透出幾分低啞的磁性,顧遲曜在上面聽樂了,笑罵道:
“總有兒子想當爹。”
吳聲在旁邊笑起來,正要接着說些什麼玩笑話,就聽傅長卿發出一聲低低的“嗯”,問:“遲曜怎麼了?”
他這麼一說,顧遲曜才反應過來自己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給吳聲遞了個眼神,對方會意接話:
“前幾天我們這裡降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騷包整天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穿的太少凍感冒了,發燒燒了好幾天,差點打120。”
對面那邊沉默了會兒,傅長卿言簡意赅:“該。”
“有點良心行嗎?”顧遲曜接過來手機,實在提不起什麼精神,加上嗓子啞,聽上去有氣無力的,“打電話過來就為了罵我這一句?”
“我哪句話罵你了?”傅長卿晃着鼠标,隐隐覺察出一絲不對,“真是感冒了?”
顧遲曜躺倒靠着枕頭,鼻音很重:“不然呢,騙你這些幹嘛?”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那點不對勁完全沒有消散的意思。
之前顧遲曜可是高燒四十度都要去KTV唱吧的,倆人認識這麼久傅長卿還是第一次見他蔫成這樣。
“暑假一直找不到你人,剛開學這幾天又比較忙我就沒問。”傅長卿關上電腦,整個人放松靠進椅子裡,“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要去涔升學設計,怎麼報考突然變卦跑去江沅了?”
電話長久無聲,傅長卿以為他挂了,拿開看見屏幕疊加數字還在繼續,蹙眉道:“裝什麼死?說話。”
“……說啥?”顧遲曜半死不活地翻了個身,“就突然想來了呗,繩子不是也在。”
繩子是吳聲外号别稱,傅長卿才不信倔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顧遲曜會輕易改變他的目标:“少扯。”
他屈指,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扣着桌面:“說實話從輕發落。”
“不說呢?”顧遲曜故意犯欠。
“不說的話……”傅長卿低聲一笑,不疾不徐地補充,“不說就亂棍打死,丢去喂狗。”
“這麼狠心?”顧遲曜目光望着牆壁,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選擇對此事避而不答:“真沒什麼,就當時看見他們學校招生簡介挺好的,而且涔升離得遠……”
尾音消散,傅長卿無聲歎出一口氣:“過段時間我去找你。”
空調溫度很低,有點冷,顧遲曜拖過來被子蓋好:“行啊,哥們肯定把咱傅總招待周全了。”
“行了。”傅長卿失笑,“有點病号的自覺,早點睡。”
顧遲曜敷衍回應,電話挂斷。
……
陳敬定的時間說是在八點,實際得提前至少一個小時到場。
六點多,落日餘晖尚且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