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秋和趙思衡難得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林初秋也後悔說快了把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有了副人格的記憶,就相當于窺探了他和趙思衡的隐私。
林初秋有些尴尬,不過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不是刻意窺探别人的隐私的小人,既然如此,那就坦然面對。
隻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趙思衡。
林初秋雲淡風輕地說:“我什麼都知道,你就不要吹牛了。”
是,他趙思衡是技術差,還差點把林初秋搞死,但是他一直在學習,并且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而且,最重要的是技術差不代表時間短,别的事情趙思衡可以不在意,但這件事必須說清楚!
“林初秋。”趙思衡咬牙,“我一點都不快!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就應該知道我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持久,有幾次秋秋直接向我求饒!”
啊,這。
畫面感來了。
而且兩當事人正面對面地站在一起,其中一人還□□。
趙思衡說完耳根紅透了,他竟然在跟主人格讨論他和秋秋的事,還是床事!
所以到底為什麼啊?
他快不快關主人格什麼事啊!為什麼非要證明啊?
可是趙思衡就是想證明啊!
淦!
瘋了,都瘋了。
林初秋也頗覺得難為情,他朝趙思衡擺擺手,語調裡卻聽不出什麼端倪,“洗你的澡去,别在我面前辣眼睛。”
趙思衡本想再跟他理論一番,但是再說下去恐怕又要進入一種奇奇怪怪的循環裡,于是就忍下這口氣,罵罵咧咧地洗澡去了。
如果說剛才的事很尴尬,那麼接下來的事就更尴尬了,林初秋和趙思衡要一起睡。
呸!
什麼一起睡,是睡一張床!
蓋被子純聊天那種!
不!
是天都不聊那種!
林初秋和趙思衡睡在一張床上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兩人就不浪費時間精力在搶床上了,而是履行上次簽訂好的和平條約,一張床,兩條被子,中間隔着三八線。
雖然但是,還是很奇怪啊,
旁邊睡着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這種詭異的感覺還真是無法形容。
正因為這兩人都覺得詭異,所以兩人都很識趣地不說話,各自關了床頭的燈就睡下了。
安靜。
太安靜了,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林初秋和趙思衡都微微屏着呼吸,就像聲音大了一些就會闖入彼此的私人領域一樣。
趙思衡堅持了一小會兒,終于忍不住用被子蒙住頭,把林初秋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而林初秋也松了口氣。
終于不用憋着氣了,趙思衡這傻子喜歡悶着就讓他悶着去吧!
林初秋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卻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鬧鐘響了,林初秋擡手直接把鬧鈴掐了,翻個身繼續睡。
倒是一旁的趙思衡已經清醒了,他摟着林初秋的肩,把人拉進懷裡,嘟囔着說:“秋秋,起床了。”
林初秋把頭埋在趙思衡的頸窩處,略顯煩躁地說:“不要,再睡一會兒。”
趙思衡蹭着林初秋的腦袋說:“差不多了,再睡要遲到了。”
說完在林初秋的頭上落下一個吻,“乖,起床了。”
“不要,我困。”
林初秋喜歡懶床,趙思衡是知道的,不僅知道,還有專治他懶床的絕招,他擡手捏着林初秋的下巴揚起他的頭,懶懶地說:“來個親親就不困了。”
說完輕輕地貼了一下林初秋的唇。
熱唇太過柔軟,貼上來的一瞬間林初秋條件反射地擒住了趙思衡的唇,輕車熟路地撬開他的牙關,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唇齒纏綿一番也算是徹底醒了,因為小秋和小衡也醒了,正親熱地貼在一起。
“唔...”林初秋蹭了蹭小衡,“衡衡,小衡他醒了。”
這聲衡衡叫的親熱,語調卻有些冷,趙思衡一個激靈,感覺全身不自在。
這語氣有些耳熟啊。
能讓趙思衡如墜冰窖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
趙思衡瞬間如臨大敵,一把推開了林初秋,指着人的手都在顫抖,“你你你、你是主人格?”
被趙思衡這麼一說,林初秋的大腦才徹底醒了,看清趙思衡的臉後表情就沉了下去,“趙思衡,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
怎麼看奇怪的都是你好嗎?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點數?”
“你指的是親嘴?”林初秋滿臉嘲諷,“還是我們睡一個被窩?”
是的,一個被窩。
這兩人原本是自己蓋自己的被子,半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兩人竟然睡着睡着就睡進了一個被窩裡,另外一床被子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正因為這樣,趙思衡才會以為床上睡着的是他的秋秋,他才會習慣性地去抱他。
趙思衡的臉漲得通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抱錯人,親錯人。
而林初秋這厮還沒臉沒皮地說了出來,簡直就是要人難堪!
“林初秋,你的臉皮真厚!”
“是,我臉皮厚,但是至少我沒有亂抱人,更沒有亂親人。”
“胡說!”趙思衡吼道:“是你先伸的舌頭!”
啊,這。
是林初秋先伸的舌頭,但這是條件反射下的行動,因為有了副人格的記憶,再加上肌肉記憶,以至于主人格都有些混亂了。
他對趙思衡的身體,他的呼吸都熟悉了!
他已經習慣去回應趙思衡的每一個舉動,特别是早安吻。
習慣真是個可拍的東西。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混亂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
林初秋理直氣壯地說:“他不是你的男朋友麼,你連人都認不出來,不覺得好笑麼?”
“我...”
是啊,秋秋是他的男朋友,他竟然連自己的男朋友都認不出來,不然也不會跟主人格...
該死!
他又髒了!
趙思衡真想一頭裝死在牆上。
不過這都怪主人格,都怪他跟秋秋長一樣,都怪他勾引他!
是的,就是他勾引他!
還叫他衡衡,那可是秋秋對他的愛稱啊!
是啊,主人格憑什麼這麼叫啊!
趙思衡瞪着人說:“林初秋,你憑什麼學着秋秋叫我衡衡,你是不是想混淆視聽,以假亂真?”
林初秋覺得好笑,“我圖什麼?”
圖什麼?
趙思衡說的理所當然,“當然是圖我!”
又來,這個問題林初秋已經解釋很多遍了,他實在是不想說了。
“行了。”他沉聲道:“你可以滾了。”
一說起這個話題,林初秋就隻會回避,怎麼看都是欲蓋彌彰。
趙思衡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承認喜歡我很難?”
不是,為什麼就是覺得林初秋喜歡他?
林初秋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趙思衡,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你趕緊告訴我,我改,我馬上改。”
林初秋這是在嘲諷趙思衡?
趙思衡氣得半死,“林初秋,你這個膽小鬼,喜歡人都不敢承認,我看不起你!”
“随便。”
“呵!你就是喜歡我!”
趙思衡就是個狗皮膏藥,還是個自戀的狗皮膏藥。
林初秋都要懷疑是不是大街上随便抓個人,隻要多看他一眼就要說别人喜歡他。
對付這種狗皮膏藥,隻能順着他來,既然他想聽,那就說給他聽。
“是是是。”林初秋不耐煩地說:“我就是喜歡你,我可太喜歡你了!你最好小心點,小心被我吃的骨頭都不剩!”
林初秋說完就朝浴室走去,徒留趙思衡一人在風中淩亂。
有了林初秋這句話,趙思衡一直疑神疑鬼的,感覺自己就像獵物一樣被人虎視眈眈地盯着,而那個人還是他的死對頭。
關鍵的關鍵,他還要跟這個人一起拍戲,扮演情侶,還要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啊!
那可是同床共枕啊!
萬一哪個環節出問題,兩人又抱在一起啃怎麼辦!
想到這裡,趙思衡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