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清沒動,就這麼站着讓她端詳一番:“沒誰,阿姨你先去看看徐百川吧。”
“他有什麼好看的?你跟我說誰欺負你了,阿姨一定替你讨回公道。”陳肖依隻看一眼關着門的房間,又把視線轉到季慕清身上。
“我……”自己的家事,雖然摻雜着徐百川,但他還是不好意思開口。
雖然他不說,但身後剛了解來龍去脈的張然可憋不住話,他冷哼一聲:“還不是那個瘋子的媽,竟然還想着讓季慕清把川哥讓給他兒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腦子有病吧。”
眼看陳肖依表情越來越難看,季慕清怕她生氣:“她也是我媽,她沒下手太重,我沒關系的。”
“這還叫沒下手太重?”陳肖依算是聽明白了他們的關系,“她是你親媽嗎?沒見過這麼偏心的。”
“我爸媽離婚的早,我弟弟一直跟着他,對他偏心一點也正常。”季慕清解釋道。
“這才不正常好吧。”陳肖依看着他竟然還在維護着别人,“跟阿姨說,你喜歡徐百川嗎?”
話題突然轉變,季慕清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她。
他低下頭,停頓半晌,直到耳朵發燙才妥協般點頭。
“這我就放心了。”陳肖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兒子跟誰談戀愛也得過了我這關,我可不願意讓我兒子天天面對一個不喜歡的人。”
陳肖依說完後總算想起了徐百川的存在,他透過病房窗口看着裡面正忙活着的醫生,淺淺舒了口氣。
“你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嗎?”
季慕清站在她身側,看着她變得沉重的眼眸點了點頭。
陳肖依揉了揉他的頭發:“百川小時候過得很不好,當初為了事業,我生完他沒多久就回歸了職場,經常到處飛,家裡隻有他爸爸和保姆在。”
“我當時覺得沒什麼事,畢竟我偶爾回去的時候他都沒什麼異常,直到某次我回去,他正坐在院子裡的草坪上,背對着我在埋什麼東西。”
“那是幾隻流浪貓的屍體,我當時生怕他心理出了什麼問題,厲聲詢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被我吓得大哭着,指了指一側的涼亭。”
“涼亭上這樣的屍體不計其數,變态的是他爸爸和保姆,而且他們兩人早就背着我出了軌,當天晚上我就把百川帶走了,也跟他爸爸離了婚。”
“剛開始他沒什麼異常,直到他初中的一天,我切菜傷了手,讓他幫我拿一張創口貼,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犯病。”
“他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直直地暈了過去,我那時候才知道他暈血,然而當他醒來時卻并沒有恢複現狀,而是默默待在角落裡,根本不搭理我。”
季慕清心裡有些猜想,他曾經去書店翻心理書的時候翻到過這種症狀,果不其然,陳肖依輕歎一口氣,又繼續講着。
“當時的主治醫生讓我帶他去精神科看看,我生氣之餘但真的怕他出什麼事,最後還是去了。一百分的抑郁測試題他拿了90分,醫生建議我去深挖他的記憶,但我不舍得也不敢,我怕我自己接受不了。”
“所幸最後他争氣,隻吃了幾天藥就自己恢複了,雖然後來又去了幾次醫院,但那幾次他的測試題卻莫名的恢複了正常值。”
“我猜測後面的一連串反應都是因為暈血,所以我才會告訴李捷他暈血的事,今天的事情也是意外。”
季慕清聽完她的話,不由得對徐百川多出一絲心疼。
他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看不出異常:“阿姨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醒嗎?”
“不用擔心,最晚明天一定能醒。”陳肖依剛說完,病房門就被打開,一名醫生帶着護士從房間裡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陳肖依拍了拍季慕清的手,走向醫生。
她們在一旁讨論着病情,季慕清走到門前去看,徐百川平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
陳肖依和醫生讨論完病情把他送走,之後又朝其他幾名成員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麻煩大家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這邊我來看着就行。”
明天還有比賽,隊員還要去訓練,看着徐百川這幅模樣,明天的比賽還是個問題。
他們隊伍才建立沒多久,根本沒時間去找替補。
組委會條例中有一條,如若因病缺席的隊伍,可以由替補人員上場。
徐百川這邊的病曆可以複制成資料遞交上去,就是替補人員是個問題。
李捷和崔松嶺走在三名隊員身後,他們的對話就這麼飄到他耳朵裡:“老崔,我覺得你得再次出山了,我這技術不太行,你上的話還有些勝算。”
雖然崔松嶺是退役選手不假,但他在退役之前擔任的是突擊手的位置,對狙擊手的打法根本不了解。
但也沒其他的辦法,他歎了口氣,好準備點頭,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讓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