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突然将話題移到這裡,季慕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所以呢?”
“啊?你竟然不震驚嗎?”徐百川面目呆滞,向前兩步挪到他面前,“你剛才是不是去千玉商場了?”
“沒有。”聽到徐百川的詢問,季慕清下意識否認,沒想到徐百川再次向前走了一步,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發絲,“我看到你了。”
電動車擋住了退路,季慕清擡手将他推開,沒好氣開口:“看到了還問。”
徐百川不過是瞎猜的,沒想到真的套出了他的話,不過不知道他為什麼隐瞞:“诶,别生氣啊,我沒看見,我瞎說的。”
他匆匆跟上季慕清的腳步,奶茶鋪門口被顧客堵滿,葉明澤和宋嬌忙着做飲品,看到他時也隻是倉促打了聲招呼,之後向季慕清揮手:“單子結束了,今天就先到八點半,店長說先照顧店裡的生意。”
季慕清把車鑰匙放到桌面上,看向徐百川:“我去忙了,你随意。”
難得沒聽到他趕人,徐百川挑眉主動走到他身旁,幫他分擔了些前幾天剛學會的那幾款簡單飲品。
九點鐘準時下班,徐百川仍舊堅持将季慕清送回出租屋,季慕清拗不過他,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出租屋樓下一片漆黑,嘈雜的蟬鳴聲讓氛圍渲染的格外荒涼,徐百川鼻頭發癢,他仰頭看向季慕清房間的樓層位置:“你在哪找的房子啊,這裡也太偏僻了吧。”
偏歸偏,但這裡是季慕清能找到的距離學校近價格又合适的少數房間。
季慕清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轉身看向他,順滑地轉移話題:“你該走了,你的帽子我會洗,曬幹之後再送給你。”
趕人話術雖遲但到,徐百川“哦”一聲,又擡眼看了眼樓上,心裡有些莫名的慌張,他倏然面色一變,手掌捂着肚子:“我肚子好疼,能不能借你家洗手間一用。”
畢竟不是專業的,更何況他的表演痕迹屬實過重,季慕清冷酷的眼神看向他,擡起下巴指向左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又示意徐百川伸出手:“那邊有公共衛生間,這個不用還了。”
徐百川低下頭,看着掌心躺着的一元硬币,一陣無語。
眼看騙不過,徐百川就不再裝,他湊到季慕清面前,故意吓他:“聽說最近有人販子橫行,你這麼漂亮一小孩自己回家多危險啊。”
季慕清不接受他說自己小孩兒,更不接受他說自己漂亮,他冷哼一聲,不再聽徐百川瞎說,快步走向樓道。
既然他不願意自己上樓,徐百川也不強求,他站在樓下,打算等他房間的燈亮了之後再走。
然而五分鐘後,三樓屬于季慕清房間的窗口并沒有透出亮光,徐百川匆忙掏出手機,電話撥過去的同時他擡步朝樓梯口走去,然而剛向前踏一步,眼前霎時一片眩暈。
當他再次恢複意識時,首先感受到的是上下其手的觸感,柔術并不是白學的,徐百川猛地伸手攥住那人手腕将他手臂向後扯,另一隻手卡住他的脖子,趁他力氣減弱時膝蓋抵上他的腘窩,一個用力,那人便單膝跪了下來。
與此同時,徐百川從痛呼聲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季慕清你膽子大了,竟然連你親爹都打,真是不孝......”
這人的身份一下子明了,雖然徐百川不知道具體的事情經過,但季慕清昏過去這件事毋庸置疑。
他靈光一閃,順着季遠康的話向下說:“我也沒見過打自己兒子的父親,不知道告你私闖民宅的話有沒有用呢。”
季遠康的哭喊聲頓時停下,他聲音軟下來:“爸爸真的找不到工作了,而且他們今天找到了我住的酒店,你昨天給我的錢和我的身份證都被他們搶走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一個月之内還不了錢,他們就要送我進監獄。”
徐百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是季慕清的家事,他實在不好替他作決定。
“他沒錢了。”熟悉的聲線随着腳步一同傳來,徐百川轉頭,剛好看到“自己”開着手機燈,朝兩人所在的位置照亮。
“你怎麼知道?他昨天才給了我幾萬,肯定還有存款。”季遠康不信任他說的話,在他的記憶裡,季慕清從高中就兼職,外加去年參加象棋比賽的獎金,肯定有一筆不少的餘額。
徐百川站在原地,正思索着要如何替季慕清開口,又被他再次搶先:“信不信随你。”
“就是,沒錢,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徐百川本想着用報警威脅一下他,他就能老實離開,沒想到季遠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行啊,你去報警啊,我倒要讓他們看看你這個不孝子。”
徐百川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人,他有些應付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