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流水聲傳進隔間,竹林的清香飄蕩在空中,最角落的隔間裡,茶藝師将兩杯茶水放置在兩人面前,之後她慢慢退出,把隔間擋闆放下。
季慕清抿着唇,後腦勺撞出一個鼓起的包,胸口也被剛剛那一拳捶得發痛,他用手輕輕揉着,擡眸看向對面。
“我都說了讓你冷靜點,你當時不會忘了那是你自己的身體吧?”對面人歎息着教育他,說罷還搖了搖頭。
季慕清揉後腦勺的動作一頓,他當時确實是氣昏了頭,他放下手:“既然已經換回來了,那我們就沒必要再多說了。”
從兩人剛見面時徐百川的狀态來看,象棋比賽的獎金應當是泡湯了,那他就要去另尋他法來賺錢,沒時間跟徐百川在這裡耗着。
季慕清起身要走,卻被對面一隻伸過來的手臂擋住去路,他冷眼掃去,對面人怯怯地撤回手:“兄弟你聽我說,我們這次的問題還沒完全解決,至少我們得先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互換。”
他說得有點道理,季慕清再次坐回椅子上,去聽他的分析。
“首先,我先做個自我介紹。”那人清了清嗓子,朝他嫣然一笑,“我叫徐百川,今年20歲,是PPS俱樂部的一名職業選手……”
徐百川同樣向他介紹自己:“季慕清,穗市大學大一學生……”
把自己的大概信息告知他,季慕清便等着他的分析。
半壺茶快要見底,季慕清聽着徐百川從姓名八字聊到身高三圍,甚至還要往更私密性的方向聊。
季慕清強壓着怒火:“既然分析不出什麼,我就先走了,茶錢算好發我微信。”
兩人剛才已經交換了聯系方式,後續就算再次發生互換也不至于太驚慌失措。
所幸徐百川也沒多死纏爛打,隻淡淡“喔”了一聲:“行,有事我call你。”
即便是公開賽,冠軍的獎勵也始終讓人有些眼紅,季慕清坐在公交車上,看着收信箱中“晉級失敗”的字樣,慶幸這次隻是初賽,他還有機會跟其他落敗者再進行對局。
“叮──車輛已進站,請在穗市大學站下車的乘客提前前往後門,準備下車……”
機械的女聲回蕩在車廂,将季慕清的思緒打斷,他匆忙起身,随着人流一同下車。
落日的餘晖灑在地面,将穗市大學的牌匾鍍上一層金邊,季慕清踱步走過,朝學校後方一條巷子走去。
傍晚時分,燒烤、炸串等一系列小吃的香味飄蕩在空中,路兩側都是剛出攤的車輛,整條巷子人頭攢動。
季慕清穿過人群,走向最盡頭的一間奶茶店。
“穗大奶茶鋪”店門口擠成一團,季慕清從側門進入,拿起牆上挂着的圍裙穿好又戴上口罩,随後走到小料區幫另一位員工分擔工作量。
─
PPS訓練基地。
徐百川剛進門就被六雙眼睛釘在原地,他們眼神犀利中透着不滿,看得徐百川背後一涼。
他剛打算開口調節氣氛,後腦勺就挨了一下:“行啊徐百川,我就一天不在你就搞事情。”
徐百川轉過頭,雙手舉到頭頂狀似投降:“李姐,冤枉啊。”
PPS戰隊作為新成立的隊伍,人手不足,所以管理戰隊人員以及拉贊助、賽事主辦方對接一系列事情都落在了經理李捷頭上。
前一日,好不容易有家贊助商對他們戰隊感興趣,李捷一大早便火急火燎趕過去,從早陪到晚,剛簽完合同便接到UIP戰隊經理打來的小報告。
夏正友笑得很客氣,言語卻帶刺:“老李啊,雖然我們UIP不算大戰隊,但也不能這麼耽誤我們訓練吧。”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李捷滿頭霧水,打着哈哈:“老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夏正友冷哼一聲,“那倒要問問Flow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被Yup爆了頭,至于把後面的比賽都鴿了嗎?說到底,還是你們約的我們,而且都是友誼賽,這樣做挺不厚道吧。”
李捷皺着眉頭聽完,收回笑匆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老夏,我今天不在基地,具體事情不太清楚,我現在就回去,一定給你們個交代。”
“我就信你一次。”夏正友應他一句,随即挂了電話。
李捷把合同收好,與贊助商們道别後匆匆回到基地,剛到門口便看到徐百川從出租車下來。
徐百川揉了揉後腦勺,突然想起剛才季慕清也做過這個動作,他輕笑一聲,後腦勺又挨了一下,李捷表情凝重:“你還笑?”
徐百川瞬間繃起臉,語氣也變得正經不少:“不笑了,李經理有事您說話。”
李捷沉沉舒了一口氣,走到客廳坐在其他三人身旁,射在臉上的眼神又多了一雙,李捷帶着怒氣詢問:“剛才去哪了?”
看來是要秋後算賬了。
徐百川朝他們咧嘴一笑:“就是去見了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