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晴偌說完這番話之後,坐在他對面的白茶就算戴着口罩,也能夠看出他現在蒼白扭曲的臉色。
“你、你知道些什麼!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白茶的語氣十分激動,音調也提高了不少,引得周圍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察覺到這些之後他強行控制住表情并閉上了嘴。
“我什麼都知道。”戴晴偌是和他完全相反的平靜,“包括但不限于你以前幹過的那些惡心事。”
“他怎麼會告訴你這些?”白茶難以置信道。
相處的時間足夠久,白茶又是個擅長觀察人心的家夥,他對季雲雨還是有些了解的。
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願意仔細傾聽他的傾述,季雲雨不知不覺間就習慣了什麼都不去表達,成為了一個相當别扭又桀骜的人,就算是面對白茶的那些誣陷他都懶得辯解,更别說讓他主動說出那些類似于自揭傷疤的内容。
“因為我想知道。”說到這裡的時候戴晴偌的語氣裡帶上了一些小得意,“我想知道、我問了他,他就告訴我了。”
“他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和别人說起這些事情!”白茶反駁。
“我又不是别人。”戴晴偌語氣理所當然,好像這些事情真的是他問一聲季雲雨就全部告訴他了那樣,“我們的關系和感情是你能想象到的嗎?”
白茶口罩之下的一口白牙幾乎要被他咬碎,他和戴晴偌都和季雲雨針鋒相對過,但現在季雲雨對他們兩人的差别對待,已經明顯地展示了他的偏愛。
“憑什麼?他以前明明就很讨厭你的……”白茶不甘心。
“很簡單,他對你是真的讨厭和針鋒相對。”戴晴偌持續輸出,“而他和我隻是打情罵俏、明撕暗秀。”
其實這點戴晴偌是不太确定的,他們高中時期的互毆是真的都沒留手過,但是這并不影響戴晴偌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得理直氣壯。
幾番談話下來,白茶沒占到半點便宜,甚至氣到快要破防,他很想現在掀了桌子就走人,但是他現在什麼目的都沒有達成,就這麼走的話就是白白被戴晴偌諷刺了一頓。
顯得像是他故意送上來給戴晴偌羞辱似的。
反複深呼吸幾次之後,白茶知道直接挑撥戴晴偌和季雲雨這種行動是進行不下去了,他隻會被戴晴偌從不同角度狠狠地秀一把恩愛,同時被氣個半死。
還在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這個,能挑撥成功最好,挑撥不成也隻是回歸了他本來的目的和行動計劃。
“戴先生能和雲雨哥哥有這麼好的感情,想必你們一定是有不少的共同話題吧?”白茶意味深長地開口。
戴晴偌嗯了聲,不置可否。
他們倆一個天天從腳趾精緻到頭發絲,一個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同一個款式的衣服,能有多少共同話題?
季雲雨雖然為戴晴偌學習了化妝,但他對時尚的理解依舊淺薄,他根本就不是這方面的料,化妝這種事拿來當共同話題讨論也怪怪的。
同樣,戴晴偌曾經的學習成績雖然還行,但是要他去鑽研什麼科技和經濟方面的内容,那對他來說也和看天書無異。
所以他們硬是要找什麼共同話題的話,聊來聊去最後還是隻能回到床上,不然戴晴偌也不會總是有他們隻是合法床.伴的錯覺了。
挑起了這個話題的白茶也不是真的好奇季雲雨和戴晴偌平時到底會聊些什麼,他隻是為了引出下面的内容。
“雖然不知道你們平時喜歡說什麼,但是在父親這方面應該是有共同話題的。”白茶充滿惡意地說道,“畢竟你們都有一位過于望子成龍以至于過于嚴厲的父親。”
談話終于來到了之前在教室門口提到的那個主題,戴晴偌的神色重新冷了下來,并沒有回應白茶這明顯帶着諷刺和挑釁的話。
“其實要我說,父子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呢?”白茶這下總算是找到可以反擊的地方了,笑吟吟地說着這些相當惡心的話語,“你們的父親雖然有點嚴厲,但到底是對你們有養育之恩呀,更何況,他們嚴厲也是為了兩位好嘛。
“比如說,如果不是戴先生的父親從小對您的嚴格要求,您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呀。”
這次白茶和戴晴偌說話時總算帶上了敬稱,說出口的内容卻更加令人膈應。
戴晴偌看着白茶的眼神已經冷得可以凍死人了,但這個明顯是被激怒的表情卻使得白茶更加興奮了。
于是白茶更加喋喋不休了下去:“這次偶遇了戴先生您的父親,我從他那裡看到一些關于你過去的相冊,不得不說,您的父親真的是一位優秀的攝影師,那些照片簡直堪稱藝術。”
“藝術?”戴晴偌冷笑着嘲諷,“有的貨色醜就算了,審美也這麼垃圾,也難怪怎麼營銷都不能大火,怎麼蹦跶都不能讓雲雨多看一眼。”
沒有人比戴晴偌更清楚那個惡心貨色拍攝出來的是些什麼惡心東西,能昧着良心把那些東西稱為藝術,說一句眼瞎心盲都是輕的。
白茶沒想到戴晴偌在這個角度都能找到秀恩愛的間隙,也不再想着和戴晴偌鬥嘴了,直接撕破臉說出了自己的威脅:“戴先生這麼有恃無恐的樣子,看來是一點都不在乎那些相冊落到雲雨哥哥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