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绯月說完了,程初荷順手拿過面前的茶壺給他倒了杯水。
绯月接過喝了一口後便端在手上面上略帶好奇地地問道:“你們這次去紫藤寨是又為了什麼?”
這話雖然是問的程初荷二人,但他的目光卻隻落在正伸手摸着發帶的程初荷身上,他想聽她告訴他。
少女微微側頭,邊擡手整理不知何時纏到一起的發帶與銀流蘇,邊分出心來回答他:“聽聞紫藤寨十三年前曾丢失了一件秘寶,我們受人之托要将那秘寶找到。”
旁邊的謝安竹将手中的劍放至一邊,見少女因為看不見的緣故,将那纏繞的結弄得越發亂,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将頭側過來,而後将身子湊過去輕輕地幫她将纏成一團的扣解開。
而慢了一步的绯月隻能仰頭将剩餘的茶水喝完,而後将茶杯拿在手中把玩,發帶整理好後,聽見程初荷向謝安竹道謝,于是悠悠地說道:“也不知謝公子這麼好的手藝是在哪個姑娘身上練就的,不過幾下功夫便處理好了。”
謝安竹眉眼微彎,朝他一笑,“天生心靈手巧,你不用嫉妒。”
接着二人便就着這個話題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程初荷見二人剛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要聊,樂呵呵地看了會子他們的‘情深義重’後,為了将更大的空間留給二人,她決定先回避一下。
二人見她突然起身,異口同聲地問道:“你要去哪?”
程初荷朝他們笑笑,“我剛在馬車裡就看見這前頭有片草地,我過去散散步。”見他們也想起身,于是擺擺手說:“我一個人散步就好了,你們繼續交流感情。”
身後謝安竹和绯月望着她歡快離去的背影,又想到她剛說的‘交流感情’,一時間二人腦門都挂了幾條黑線,绯月不由得出聲詢問,“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謝安竹的回答打消了绯月的疑慮,因為他用的陳述句,“她就是誤會了什麼。”
想起了什麼,绯月又開口道:“話說,這一世似乎改變了很多,先前明月山莊的事情就不提了,這紫藤寨在那一世并沒有聽說過丢失過秘寶。”
謝安竹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世的不同,這一世最大的改變就是程初荷的到來,穿書的程初荷。
見謝安竹沉默良久,且程初荷此時也不再,绯月問出了懸在他心中許久的問題,“程初荷也重生了嗎?”他随時這麼問着,心中卻隐隐有着另外一個答案,因為她的性格完全不像從前那個程初荷。
“我也不知道。”
謝安竹在潛意識裡認為這件事是沒有辦法與一個書中人說的,抑或是私以為這是都屬于他和程初荷間的秘密,所以他下意識選擇了隐瞞。
*
程初荷出了三人方才所待的茶室,便有人上前詢問她有什麼需求。想到剛剛進無暇林還有大殿時那七拐八繞的路線,自小方向感便不好的程初荷不免有些頭暈,于是就讓他帶自己出去。
跟着侍從走時,程初荷也試着記了一下路線,但沒記多少,就感到大腦一陣發暈,再回想時,頭腦中隻剩下了幾行字——“繞,繞,繞。”
徹底老實下來的她也就不去努力為難自己的腦子了,安分守己地跟着侍從走。
好不容易才出了無暇林,程初荷向侍從道了謝後,便撒了歡地朝自己心儀許久的草地奔去。
随着春天愈來愈近的腳步,翠綠的青草早已迫不及待地冒了頭,正是生長期,草地裡顔色繁多,有從去年一直熬到今年春天的枯草,有才長出來的嫩綠新芽,也有早就鑽出來的現在已經開始泛着青綠。
風悄悄路過,卻被嫩草牽了衣角留了下來,看它們搖頭晃腦地介紹自己剛給大地織就的新衣。
一條寬大的河流靜靜為這衣服系上腰帶,金色的陽光灑在微起波浪的河面上閃出細密的光。
不知不覺,程初荷已經走到了河邊,看着清澈見底的河流,不禁感歎還是古代的環境好。
河的兩岸由一座木拱橋相連,興緻盎然的程初荷便踏上了這座橋,走向了對岸。
對岸地勢相較于無暇林來說起伏較大,樹林,草叢也更多些,程初荷繼續順着山腳一路沿着繼續往上爬,陽光将她周身都籠着,加上爬山的動作,她額上已經有些汗意。
被自然風光迷了眼,緩過神來時,才發現,在這一程林子一腳坡的山上她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她嘗試着往回走,可走來走去都是不一樣的風景,沒有一點眼熟之處。
走了這麼久,程初荷已經有些累了,她擡頭看了看依舊亮堂的天色,便大着膽子坐下準備休息休息。
休息間,看見身前的樹叢在晃動,起初她以為是風,可閉了眼感受了一下四周并未起風。
她有些警惕地站了起來,随時準備拔腿就跑,突然草叢中極快地跳出了一個黑影。
是一隻,貓?這山上怎麼會有貓?
這隻貓比程初荷之前見過的那些貓稍大一些,周身是棕褐色條紋,四條毛茸茸的腿更加粗且毛發更旺盛。
那貓的口中還叼了隻兔子,程初荷不敢亂動,她挺喜歡貓的,不過小時候膽大的她靠近過拴在樓下的貓,毫無意外的被咬了,她媽媽帶她去醫院時怒其不争地戳了戳她腦門說道:“你猜它為什麼被栓着呢?”
從那以後程初荷就對貓敬而遠之了。她稍稍挪動一下腳步,那隻貓隻是歪頭看向她,程初荷被它可愛到了,忍不住輕聲喊了喊它,“咪咪。”
聽見了她的聲音,那隻貓又歪了歪頭,然後,朝她靠近!
程初荷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決定以後要時刻牢記母親大人“少說話,多做事。”的諄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