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繁見房氏竟想拉自己下水,忙不疊的把頭垂得更低了,一副被吓得不輕的模樣,好不可憐。
四阿哥見狀不免覺得宋氏懦弱無能了些,但又想到宋氏素來就不是拔尖的性格,奶娘又是福晉親自選了送來的,宋氏就算有想法到底也不敢說什麼。
想到這裡四阿哥對房氏更加生氣,狠狠瞪了房氏一眼後直接叫蘇培盛将人攆出府去,“此等欺主的惡奴還不快攆了去!”
蘇培盛聞言忙不疊地叫來兩個小太監,把房氏口鼻捂住不讓她再哭喊驚擾主子爺,然後便架住房氏的胳膊将人拖了出去。
等房氏被拖走後,四阿哥又看向房中另一位奶娘趙氏,趙氏早已經吓得不行,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起來。
宋時繁見狀抓住機會輕聲說道:“爺别氣壞了身子,這趙氏還算是個好的,不曾有怠慢之處,大格格本就體弱,若是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不留,吓着孩子了也不好呢。”
四阿哥想了想也确實是這麼個理,孩子本就弱氣,禁不住吓,于是便朝宋時繁點點頭道,“回頭爺讓蘇培盛再選個好的奶娘給你送來,若是孩子再有什麼不妥你也不必顧及,叫人來前院找爺,萬事都沒有孩子重要,宋氏你明白嗎?”說到最後語氣都加重了。
宋時繁知道這是四阿哥在敲打自己呢,也是,連一個奶娘都能随便欺負到宋氏的頭上,想也知道原先的宋氏肯定是個性子溫良,立不起來的,搞不好前頭一個大格格就是這麼耽誤沒的,四阿哥這話倒也不算冤枉,于是宋時繁利落地低頭應是。
四阿哥見宋氏還算乖覺,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随即吩咐屋中衆人:“你們好好伺候着,若是大格格再有什麼閃失,你們就自己掂量着吧!”
敲打完衆人四阿哥又低頭看了一眼宋時繁懷中的孩子,終究不放心,到底還是讓人請太醫去了,自己也沒離開,反而轉身坐下了,料想應該是打算等太醫來看過孩子再走。
宋時繁看着四阿哥這一番舉動心中還是有些動容的。
大格格是四阿哥親生的不假,可畢竟四阿哥是皇子,想要多少女人給他生孩子都不成問題,更别說現在普遍還是重男輕女的觀念,格格說到底還是不如阿哥金貴的,宋時繁知道自己不能用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待四阿哥,所以四阿哥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想到自己以後跟孩子都要被困在這皇子府裡過活了,若是四阿哥能寬容些,想必她們娘倆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吧。
正在宋時繁胡思亂想間,太醫到了。
太醫姓王,尤其擅長兒科,今日恰好不在宮中當值,便被請來了四阿哥的府上。
王太醫見到四阿哥以後忙上前行禮,四阿哥連連擺手:“王太醫不必多禮,快先看一看孩子吧。”
聽出四阿哥語氣裡的重視,王太醫也不敢輕慢,應了聲是過後便上前給還在襁褓中的大格格看診,一打眼心下就是一驚,無他,這孩子太弱了,看着就不好養活。
過了好一會太醫才拱手道:“四阿哥不必擔心,小格格這是被熱着了,略有些上火,如今雖說是冬日,但屋子裡也不宜燃過多的火盆,平時也要注意透透氣,隻要不凍着小格格就成,隻是小格格娘胎裡便帶着弱,日後還需慢慢調養才是,我可以先開些滋補的方子,叫奶娘服下,如此小格格也能跟着受益。”
四阿哥聞言點了點頭,知道王太醫顧及也是沒法子,孩子還太小,就算要進補也得慢慢來,于是便開口道:“倒是辛苦王太醫跑這一趟了。”王太醫忙稱不敢便退了下去開藥了。
太醫走後四阿哥想起之前房氏說的話,心道宋氏畢竟是生育過的,雖說前一個孩子養得不好,但總歸有些經驗,也是真心疼愛孩子,便輕輕拍了拍宋時繁的手說:“委屈你了,你也剛生産完,不宜太過勞累,好好将身子養好是正經。”
宋時繁冷不防被四阿哥摸了手,心中有些不适,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如今的身份,忙借着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可委實也不敢亂動,隻能任由四阿哥抓着自己的手。
宋時繁内心苦笑,想她在現代雖說也談過戀愛,可畢竟都是些小打小鬧的,這會乍然成為了别人的合法小妾,還真得适應一段時間啊。
四阿哥隻當宋氏是害羞了,心中對宋氏的不滿也消減了幾分,難得宋氏心地純良,這麼多年跟着自己也沒犯過什麼大錯,到底是第一個伺候自己的,總歸有些香火情,罷了,既然孩子生得不好以後不叫她生便是,但該有的也不能少了她的。
想到這裡四阿哥看着宋時繁的眼神越發溫柔,直把宋時繁看得都快發毛了。
終于,四阿哥看夠了,開口對宋時繁說道“爺還有事便不陪你了。”
說完四阿哥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宋時繁看着四阿哥離去的背影,心中漸漸松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