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辰羽要求下車,衆人隻好小心攙扶,此時李侯爺與幾名随從将官正揮鞭策馬向這邊趕來,此時李侯爺已經知道辰羽受了傷,當下的心情可謂是心急如焚!
當李侯爺趕來時,李夫人眼淚也随之奪眶而出,燕儀連忙叫了聲“爹”,可李侯爺一臉凝重的樣子,看都沒看燕儀一眼,便直奔辰羽而來。
“拜見義父。”辰羽拱手拜道,李侯則連忙扶住辰羽,前後查看辰羽的傷勢,可當見到這般嚴重的傷勢時,李侯爺扶着辰羽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怎麼傷成了這樣!”随李侯爺一起來的西風城許太守歎了一口氣說道,“原本侯爺還想和你分兵東進,看來……”
“他連馬都騎不了了!”李夫人抹淚道。
“你樣樣都好,但又一次感情用事!”李侯痛惜埋怨道,“現在什麼世道!國家危亡之際!正是男兒用武之時!你弟與國事,孰重孰輕呐?”
“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哥!”此時燕儀面對父親的忽視,顯得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内心自責不已,可李侯爺依舊不予理睬。
“義父,我無法領軍作戰,但還可以做您的參軍。”辰羽請命道。
“沒這個可能!”李侯爺一口否決道,“去雍涼好好養傷,這是我給你的軍令!”
“雲遠,你就好好養傷,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許太守勸道。
“是啊,你要聽你義父的。”李夫人也跟着勸道。
見李侯爺态度堅決,辰羽隻能失望的點了一下頭,但不得不提醒李侯道:“義父,您要堤防那兩位皇子,他們不會傾盡全力抗擊赤戎,他們想保存實力,坐收漁翁之利!”
“等我收拾完赤戎,再替陛下收拾那些個亂國之賊!”李侯爺忿然作色道。
李侯忿然作色時,一眼掃到了懷着身孕的太子妃,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禮節,于是連忙拱手行禮道:“老臣失禮了,拜見太子妃。”
“李伯伯免禮,侄女該拜見您才是!”太子妃連忙施禮道。
“還請太子妃盡力施救我兒,老臣感激不盡了!”李侯爺誠懇的躬身請求道。
“李伯伯您放心,侄女定會盡力而為!”太子妃連忙承諾道。
“好!好!那就好!”李侯這才稍顯寬心。
李侯說罷便轉身從馬背上取下其中一道聖旨交給辰羽道:“這道聖旨你留在身邊。”
辰羽知道兩道聖旨的内容,當然也知道李侯爺的用意,于是接過聖旨點了點頭。
這時李侯爺又走近李夫人,并交代道:“别老哭哭啼啼的,把辰羽照顧好,等天下安定了,我再接你們回京城。”
可李侯越說,李夫人越是控制不住眼淚,隻是連連點頭表示應允。
“你丈夫出征在即,你跟個哭喪的似的!”李侯爺埋汰李夫人道,成功把李夫人給逗笑了,同時也把身邊衆人給逗笑了。
“好了,我得出發了!”李侯爺說罷便毅然決然的上了馬。
“義父保重!”辰羽拱手相送道。
“嗯。”李侯點頭應道,說罷便調轉馬頭。
“爹,保重啊!”燕儀還是鼓起了勇氣向父親作别。
李侯聽到燕儀的聲音,便又止住了将要起步的馬蹄,同時背對着燕儀深吸一口氣道:“很多道理,爹教過你哥,卻沒有機會教你!你可知道爹此去的意義是什麼?”
“驅逐胡虜,匡扶梁照!”燕儀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驅逐胡虜,匡扶梁照的意義又是什麼?”李侯爺繼續追問道。
燕儀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作答,于是思而不得,便虛心請教道:“請爹賜教!”
“辰羽,”李侯毅然使喚辰羽道,“長兄如父,你替我教教他!”
“是!”辰羽拱手應道,并凝視着燕儀道,“胡虜踐踏中原,殘殺百姓,焚史毀冊,折斷我民族之脊梁!當野蠻的胡族統治這片河山時,那麼被道德禮義定義的秩序還會存在嗎?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秩序崩壞容易!建立它,很難!所以義父驅逐的是野蠻,匡扶的是秩序!”
“聽明白了沒有?”李侯厲聲質問燕儀道。
“孩兒聽明白了!”燕儀拱手大聲應道。
“這是當初我和陛下達成的共識!”李侯爺一聲歎氣,便策馬而去。
就這樣包括言平在内的随從将官們,皆向辰羽告辭作别,随李侯爺出征,此時辰羽一腔熱血,恨不能與諸君同往!
這些雍涼将士,在出發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命運,即便埋骨他鄉,也要扶大廈之将傾,驅胡狼于關外!這便是雍涼将士存在的意義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