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辰羽帶着洛貞公主,既擔心後面有人追來,又擔心一味西行而踏入二皇子的勢力範圍,于是便往南繞行,來到一處渡口,遇見一位垂釣老者。
“老人家,請問此處是何地?”辰羽于馬上問道。
垂釣老者側臉看了一下馬上的一男一女,便又繼續盯着江面上的浮漂,且說道:“老夫常年垂釣于此,難得在此遇見少年駿馬載佳人,不知閣下從哪裡來?”
“在下從北邊而來,老人家趕緊收起魚竿,逃命去吧!”辰羽好心提醒道,“赤戎已經南下,兵禍不日将至!”
“怕是皇城已經淪陷了吧?”垂釣老者歎息道。
“老人家如何得知?”辰羽疑惑皇城剛剛被赤戎攻破,心想再快的消息也不該快過自己的馬蹄才對。
“皇城的局勢我已早有耳聞,似你倆這身裝扮,豈會是庶民?”垂釣老者推斷道,“應該是從皇城逃出來的吧?”
“先生慧眼,如您所說。”辰羽覺得垂釣老者不似尋常百姓,故以先生相稱。
“此處向東一裡遠,乃是望南渡,閣下可是要去往江南?”垂釣老者問道。
“非也,我們要去雍涼,先生可知西邊有路否?”辰羽問道。
“自然有的,從西邊的山崗過去便能通往雍涼,不過有山坡窄路,得牽着馬兒走,方能通過!”垂釣老者詳細告知道。
“多謝先生指路!先生不如也去雍涼避難吧。”辰羽善意邀請道。
“非也,雍涼多強兵,豈能不陷入北方戰亂?而成敗未可知也!”垂釣老者建議道,“閣下不如帶着美人南渡去江南,這江南水鄉、丘陵溝壑能陷住北方的馬蹄!再不濟,就從江南逆江而上,去往蜀中,蜀中最宜避難,這樣或許可以避免戰亂,安度餘生!”
辰羽聞言不禁大為震驚,覺得垂釣老者所言不虛,不禁神往江南和蜀中,心想:畢竟是老者,其人生閱曆及智慧非常人能及也!
然而垂釣老者不知道的是,辰羽和洛貞公主名義上還隔着輩分,況且辰羽早已成家,因此又如何談得上攜美人隐世求安!而此時此地不好刻意向陌生人解釋這些。
“多謝老先生慧言!可他還年輕,豈能就此避世!”善解人意的洛貞公主開口解難道。
“老夫瞧他腰間懸挂佩劍,定是把好劍,能帶來無上的榮耀!”垂釣老者一語道破道,“可這份榮耀何嘗不是束縛?”
的确,為了這份榮耀,辰羽必将背負責任,時刻置自己于危地而不能避險,生死豈能絕對由自己掌控!想到這裡,洛貞公主不禁神色憂傷,為眼前之人的命運感到憂心!
辰羽自是聰慧過人的,可人生閱曆和見識确實還不夠,但以其過人的資質,瞬間就能領悟垂釣老者說的話,且無法反駁,隻能一臉深思,凝望着垂釣老者的背影。
“年輕人,人生有很多路口,回頭難再尋!亦有渡口,回首不見船!”垂釣老者進一步提醒道,“人這一輩子,隻會遇到兩件事,抉與擇罷了!是仗劍西行,還是将此佩劍沉入江底,帶着你身後的女人南渡江南,你仔細想想吧!”
“老先生所言雖善,晚輩可以就此放下功名利祿,這不難!可我的家人在西邊,我無法選擇……”辰羽不禁歎息道,很難說得清楚為何而歎。
“看來你已經做了抉擇!也罷,老夫回家收拾一下,要去江南了,告辭了!”垂釣老者搖頭歎息道。
其實辰羽面對垂釣老者的話,多多少少是有些動搖的,可家人就是責任!辰羽終究不是一個能灑脫到放棄家庭責任的人,更别說家國大義!
……
拜别了垂釣老者,兩人繼續西行,心中百感莫名!經過一處山崗時,不得不牽馬而行,就在這時突然從小山坡上殺出一個攔路賊,隻見其掄着長棍,乃是一個青壯小夥,看上去有着一身蠻力的樣子。
“哎呀呀!瞧你們這身打扮,身上應該有不少盤纏吧!”攔路賊從興奮變得惡狠狠的威脅道,“快拿來孝敬小爺,免得小爺動手打人!”
“口氣倒不小!”辰羽哼笑一聲問道,“你且告訴我,有沒有打傷過人?”
“你為什麼不怕我?不是小爺我吓唬你哦,先前路過的那位也似你這般态度不端正,所以被小爺我打折了腿,疼的哭爹喊娘!”攔路賊恐吓辰羽道,“你最好别學他!”
洛貞公主見這個攔路賊說話犯渾,但沒有惡相,擔心辰羽出手無情,于是以批評的口吻好心提醒攔路賊道:“年紀輕輕不學好,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沒見他手裡握着劍?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