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南的鐵匠鋪突然傳來急促的叩門聲,朱大拐恍如噩夢驚醒,緊緊持握着拐杖走向前院。警惕之下,朱大拐不留半點拐杖落地的聲響,因為不知門外之人是敵是友。
靠近院門時,朱大拐先從門縫查看情況,見門外一衆人前赫然立着辰羽,于是朱大拐慌忙開門,由于門外的人不知朱大拐就躲在門後,這突然的一開門,吓的一旁的燕儀一大跳。
“你開門前一點動靜都沒有,吓我一跳!”燕儀捂着心口抱怨道。
然而此時朱大拐哪有心思理會燕儀,見辰羽看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完全是小輩敬重長輩的模樣,再看衆人愁容滿面的樣子,已然明白事出緊急,于是連忙招呼道:“都快進來!”
待衆人進院後,朱大拐連忙詢問辰羽道:“現在宮中到底是什麼情形?”
“陛下已經駕崩。”辰羽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朱大拐聞言心頭一緊,立馬止住了腳步,嚴肅驚愣之下凝思片刻道:“李燕甯那小子是不是靠不住了?”
辰羽難以作答,因為對燕甯還抱有一絲希望,看着眼前這位同族的血親叔父,辰羽難以抑制情感,于是緩身跪拜道:“叔,請受侄兒一拜!”
此時辰羽聲調雖輕,卻情感滿滿,朱大拐見狀立馬轉悲為喜,激動的喜不自禁,連忙将辰羽托扶起:“快快起來!叔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
“就在京城,近在咫尺!”辰羽感慨萬端,“你們何苦瞞我!”
“你就是……”李夫人見狀一臉驚疑道。
“李夫人弟妹,别來無恙!”朱大拐欣然一笑,拱手拜道,“多謝對我家侄兒多年的照顧!”
見故人重現,又是辰羽族内叔父,李夫人連忙輕輕推了一下燕芸,燕芸立馬會意,連忙上前行禮拜道:“拜見叔父!”
“我也拜見叔父!”燕儀秉着大哥的叔父就是自己叔父的原則上前拜道,但自己親二叔剛喪,難免心情又顯得沮喪。
朱大拐看看燕儀,笑了笑,又看向燕芸,滿心歡喜的說道:“李赫明舍得把寶貝閨女嫁給咱何家做媳婦,算他慷慨高義!”
“也是孩子們修來的緣分!”李夫人婉言說道,“可惜孩子們結婚那天,沒把你請來!”
“還不是你家那口子把我的席位給占了!”朱大拐開懷笑道,“原本我還氣他,現在氣順了!等他回京,讓他來找我喝酒!”
殊不知燕芸和辰羽結婚的那天,朱大拐有路過将軍府,畢竟作為辰羽父族唯一的長輩,朱大拐那天心情是既欣慰又遺憾!欣慰侄兒成家立業,遺憾自己有要務在身,不能暴露身份。
“侯爺要是知道你在這兒,早就提着酒來找你了!”李夫人賠笑說道。
“叔,今天帶您一起去雍涼,義父在雍涼埋了好多美酒!”
朱大拐聞言連忙搖頭道:“不不不!長公主讓我在這兒看守密道,我是不會擅離職守的,我趕緊送你們走!”
“是長公主讓您跟我們一起走的!”辰羽連忙解釋道。
“當年我有發過誓,隻要陛下和長公主不走,我是永遠不會走的!”朱大拐心如鐵石般的堅決道,“再說這是我梁照的命脈,豈能随意棄之而不顧?”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們趕緊随我來!”朱大拐看了看衆人,突然轉身問道:“你娘呢?怎麼沒見到你娘?”
“我娘去了老君山祈福,還沒回來,我已讓人白天守在東門外,準備截住我娘回城。”辰羽解釋道。
原來辰羽安排了府中熟識母親的人和孫曉晨一起蹲守東門外,等截住母親,再讓孫曉晨護送至雍涼。
“那就好,我守着密道不能脫身,不然就親自到東門外守着。”朱大拐顯得有些不放心道。
“叔,侄兒他日回京,定将您接到府中養老!”辰羽态度顯得十分誠懇認真道。
朱大拐聞言笑的合不攏嘴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快走!這密道狹窄,馬匹過不了,不過對面的農莊上有二十四匹快馬,兩輛馬車,足夠你們用了!往西一路盡量别走直道,走直道容易被追上,馬車終究跑不過單人匹馬!”
“明白,我這匹龜奴寶馬,容易被人認出來,不便留在您這兒,您今晚就把它送至我府上,扣在門口就行。”辰羽撫摸着自己的馬兒,明顯有些舍不得。
“好!”朱大拐應道,“等到了農莊,那位啞婆就是你嬸嬸!多虧了長公主當年收留了我們……”
就這樣,一行人,兩輛馬車,開啟了逃亡之路!而李夫人娘家的舅舅在辰羽農莊睡的正酣,也被從睡夢中叫醒,不得不跟着一起逃亡,負責駕車。
黑夜中,辰羽吩咐身邊的一名親随道:“你帶着儀弟,和這兩道聖旨,速去趕往雍涼報信!”
“哥,我要跟你們一道回雍涼。”燕儀提出了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