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照顧!”燕儀堅持道。
“以你的功夫,你還沒資格跟我講這話,我也不需要你在身邊礙手礙腳的!”辰羽哼聲說道,“戰場刀劍無眼,連燕甯都無法自保,更何況你!你還要下功夫苦練!”
……
兄弟二人趕到李府,迅速來到燕甯屋前,見燕甯仍然将自己關在屋内,而辰羽又着急趕時間,于是直接在門外勸導燕甯道:“甯弟,你我即便失去一隻胳膊,又或是一隻腿,我們也依舊會強于尋常人!隻要有我還在,你就有用武之地!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盡快振作起來!”
“是啊燕甯哥,陛下被困狼居谷,大哥急着率兵北上勤王!右戌營那邊需要你!”燕儀跟着補充道。
“我要走了!”辰羽最後交代道,“儀弟的日常訓練你順便督促他一下!”
“大哥!”見辰羽要離開,燕甯立馬叫住辰羽,這讓辰羽感到很欣慰,隻聽燕甯告誡辰羽道:“陛下那邊人心不齊,他們會嫉妒你,會阻礙你建功,你當心點!”
“我明白了!”辰羽深吸一口氣應道。
于是辰羽跟李夫人迅速作了告别,便直奔右戌營而去,李夫人想想燕甯的現狀,不禁替辰羽感到擔驚受怕起來!
很快,當天辰羽率領四萬禁軍北上,不知是否能驅散梁照烈日下的陰霾!
……
話說燕甯的妻子朱氏,在燕甯傷殘之後,在責任和義務上倒是給予了自己丈夫應有的照顧,尤其是在最初的時候,可朱氏在心理上難免對跛腳的丈夫感到失望,畢竟和這樣的男人走出去感覺會丢面子嘛,此乃人之長情!
随着時間的推移,朱氏難免在态度上對丈夫流露出了失望之情,而變得越來越敏感的燕甯當然能感受到朱氏對自己态度上的微妙變化,比如這次朱氏因為給燕甯放置碗筷時沒有輕拿輕放,導緻燕甯心态失衡。
“你不想伺候就不用伺候。”燕甯冷言冷語的對朱氏說道。
“你什麼意思!”朱氏質問燕甯道。
燕甯生着悶氣并未作答,見丈夫對自己這般态度,朱氏便又指責道:“你心情不好,就要把一家人都弄的心情不好!所有人都應該圍着你轉嗎?”
“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臉!”燕甯怒氣填胸的喝斥朱氏道。
“好!好!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好得出生名門,憑什麼看你臉色,受你氣!”朱氏激動的哭訴斥責道,“要不是看你殘廢了,我才不慣着你!”
聽到‘殘廢’兩個字,極其敏感的燕甯瞬間惱火打翻碗筷,并怒不可遏的喝斥道:“你給我滾!”
朱氏哪裡受得了這般委屈,于是揮淚奪門而出,但不是出去,而是負氣出門,回了娘家,娘家自然經不住女兒的一番哭訴,必然要維護起女兒來,此乃人之常情!
朱家見女兒受了委屈,便将朱氏留在了娘家,想讓燕甯上門認錯賠禮,可朱家忽略了這個女婿心态上的扭曲變化。
再說李家二房這邊,媳婦跑了,家裡亂成一團,甯母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隻能敦促兒子将媳婦接回來,可燕甯執意不肯,還大發脾氣。
無奈之下,甯母隻能拉着燕芸去朱家說情,可朱家執意要讓燕甯親自上門賠禮不可,燕芸顧着堂哥的心情,幾乎要下跪求嫂嫂回家,燕芸懷着身孕,父親和丈夫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朱家也不敢怠慢,自然不會讓她下跪,況且這也不是朱家的目的。
朱家的目的沒達成,甯母的目的自然也就沒達成,作為婆婆,放低了姿态還接不回媳婦,是一件很沒面子且有損自尊的事,因而甯母回家後,不免對着燕甯發洩情緒。
“你芸妹懷着身孕下跪都求不回來!是你沒本事,連個媳婦都留不住!讓我受這份屈辱!”甯母向兒子哭訴抱怨道,潛意識裡是指責朱家不給自己面子,抱怨兒子無能。
“誰讓芸妹下跪了?誰讓你們去接了?”燕甯勃然大怒道,其實朱家并沒有讓燕芸下跪,隻是甯母的一時口快罷了,可一時口快,無疑是火上澆油,讓燕甯心中更為惱火朱家。
此時的燕甯身心狀态受損下滑,可自尊心卻日漸拔高,認定妻子朱氏是嫌棄自己殘疾了!
當一個人越是這樣想的時候,便越是趨向自我保護,和自我封閉。這時候否定他、打壓他、甚至逼着他低頭,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也許受傷後的燕甯需要的僅僅是家庭的溫暖,不附帶壓力,且溫柔的愛,才是最好的心靈良藥,可是良藥難求啊!偏偏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母親和妻子都對自己抱有功利性的期許。
然而這些日子,甯父關心兒子,倒是隔三差五的回家,每次都給燕甯帶回桃啊、梨啊、桔啊,總之是父愛滿滿,燕甯當然能感受得到這份父愛的溫暖,可父親是逃兵,燕甯又被心中那份恥辱感蒙蔽了眼睛,因此一時不願面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