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文,當傳信士卒将李侯的回信傳至前線大營中,辰羽迅速打開,不禁嘴角一笑。
“李侯爺怎麼說?”延陵王急切的問道。
于是辰羽笑着雙手将信件遞給延陵王,延陵王展開信件一看,也是不禁一笑,隻見紙條上赫然寫着“一切依殿下軍令行事即可”。
顯然李侯這個表态,讓延陵王感受到了來自鎮西将軍的尊重,因此才會露笑。
其實李侯明白,此時的延陵王最需要的就是存在感,隻要延陵王在前線軍中,能得到足夠的尊重和擁護,有了面子,便會安心豎立虛心納谏的形象,從而依辰羽計劃行事。如此李侯便能放心前線。
“這麼說來,李侯爺是沒有意見的,”延陵王笑道,“那就優先施行這個計劃!”
“我願代殿下出使西胡,若能使得西□□使者觐見殿下,便算事成!”辰羽毅然拱手請示道。
“少帥不可親去,西胡人恨你入骨!恨不得食你肉,飲你血!若出了意外,我等無法向侯爺交代!”言平連忙阻止辰羽道,畢竟辰羽也是自己妹妹日後的丈夫呀!
“大哥,言平說的對,派個使者去就可以了。”燕甯也上前勸道。
“還怕我回不來?”辰羽笑道,“放心,他們留不住我!”
“言平和燕甯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延陵王認真道,“唯獨這事不能依你!”
“殿下且聽我一言!”辰羽拱手肯求道,“我雍涼盡是鐵骨铮铮的将士,征戰無畏!然而難免知剛不知柔,知進不知退,怕是難有人适合做使節!朝中倒是不缺這樣的人,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會延誤軍機!”
“若能快馬加鞭,便也不算延誤軍機!”延陵王信心滿滿道,顯然是不想讓辰羽冒這個險。
“殿下!”辰羽語氣顯得極為誠懇,看着延陵王停頓了一下道,“如果朝廷派使者談判成功,那麼屬于殿下的功勞,将輕易被人分走一半!如果談判失敗,朝堂上的人,便會認為殿下判斷失誤!而陛下注重的是結果,殿下隻需要及時呈上結果便可!如無必要,不必彙報過程!”
三人聽辰羽這麼一說,不免相視一笑,覺得确實是這麼一回事,同時延陵王也清楚的明白辰羽是在為自己着想。
辰羽見三人無言以對,又繼續認真道:“作為使節,都是希望能憑借兵威震懾住對方,從而掌握談判的主動權!可西胡人蠻而不化,如果使節前去趾高氣昂,怕因激怒對方而誤事!最好還是以利導之,以德化之,方能長久歸複!具體還要随機應變!總之并不是要挑一個不怕死的人去,而是要挑相對有把握的人去!而我比諸位多那麼點把握,所以非我去不可!”
延陵王聽罷看着辰羽,又望望言平和燕甯,一時拿不住主意!總之聽辰羽這麼一說,覺得非常有道理,卻又擔心這麼個得力幹将一去不回!畢竟惜才嘛!
“那我帶些人陪少帥一同前去!”言平拱手提議道。
“西胡人見我倆身後帶着一撥人,準迎面上來就打,還有交談的機會嗎!”辰羽呵呵作笑道。
三人聽罷,不禁仰腰開懷大笑,燕甯率先忍住笑提議道:“那我陪大哥一起去!不用帶人!”
“大可不必,不用擔心!多帶一人,便多一份風險和顧忌!我一人尚能來去自如!”辰羽半開玩笑道,“我若未時不歸,你與言平就将西胡單于抓來問問我在哪裡!”
三人聽罷又是一陣大笑,延陵王親自斟酒為辰羽壯行:“本王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事情成敗不重要,你能安全回來才要緊!”
“辰羽謝過殿下,此去莫送!”辰羽說罷,舉酒一飲而盡,毅然出營而去。
……
未免不必要的麻煩,辰羽卸了玄甲,一身素袍裹素衣,提劍上馬,向北而去。馬兒每向北踏進一步,都是辰羽此生所到的最北之地!
一路向北,這北國風光也是深深的吸引了辰羽,正所謂此生所未見,處處留驚歎!漠北王庭居無定所,常常遷徙,因此辰羽并沒有明确的方向,隻能一路詢問牧民。
牧民初見辰羽,見辰羽一副南朝裝扮,不免心生疑慮和防範,當辰羽以禮相問,表明要結束戰争的來意時,便得到了牧民們的熱情招待,顯然他們也希望盡快結束這場戰争。
走了這一遭,辰羽忽有所感,一直以為西胡人暴掠,卻不想今日所見之牧民,無不熱情大方,善直而無奸,稱得上是民風淳樸!
親身領略了北國的天寒地凍,方知遊民之不易,于是辰羽對這場戰争進行了反思,更加堅定的要和平結束這場戰争。
辰羽一路探尋,終于找到了一處營帳聚集之地,當是西胡人随時可搬移的王庭。在王庭周邊的散騎見到辰羽這般異服打扮,恐是奸細,于是在領頭人的教唆下,一群人蜂擁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叫嚷道:
“你是南朝的蠻子!快說!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