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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今夜要給那位韓先生設宴,你不去嗎?”
華裳換了一身嬌豔華貴的衣裙,掀簾進了阿願的營帳,笑語道:“你向主上舉薦的這個人确有才能,略施小計就讓二王子被猛虎咬斷了腿,徹底失去了繼承王位的資格。”
阿願一手捂着腹部,臉色煞白地坐在梳妝台前,見華裳進了營帳,急忙坐直身子,拿起木梳束發,硬撐道:“稍後就到。”
華裳未注意到阿願的異常,點頭離開了營帳。
一炷香後,主營。
宴席上聚集了不少效忠護骨烈的軍中将領,有喝高的蠻族将領正圍着火堆表演摔跤,亦有華裳領着一衆舞姬營的女子獻舞。
阿願像往常一樣端着美酒跪坐在護骨烈身側,負責給他斟酒。
韓疏闊自阿願出現,隻在最初眼藏擔憂地瞥了她一眼,之後就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按照阿願給護骨烈的說法,她在崇安軍中當營妓時,曾受過韓疏闊恩惠,兩人隻有幾面之緣。
而韓疏闊是個聰明人,從在校場上看到阿願的第一眼,即便未事先通過氣,也知道該說什麼保全自己和阿願的性命。
推杯換盞間,護骨烈與韓疏闊聊得投機,他很欣賞這個博學廣識的中原人,不管說什麼,這人都能接得上話。
“你的臉色怎麼這般難看?”
豪飲幾杯烈酒後,護骨烈眸中有了幾分醉意,目光落在阿願臉上,頓時皺眉問道。
小姑娘臉色白得吓人,額間還挂着冷汗,眼神都幾分渙散,直到被護骨烈抓住手腕,她才醒過神來,想掙脫,但一動肚子就疼得厲害。
護骨烈注意到她下意識捂向腹部的手,将人往跟前拽了一下,就見阿願跪坐的衣擺上染了血迹。
護骨烈活了二十來年,頭次遇見女子這般事,先是皺眉,“你受傷了?”
他下意識以為阿願受傷了,可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愣了一會兒神,繼而眸色閃過幾分茫然,直到阿願使勁想要掙開他的手,他才反應過來,眼中的醉意已經消失無蹤,一把将人拽進懷裡,緊接着拿起身後的大氅罩在小姑娘身上。
不待阿願掙紮,護骨烈一把将人橫抱起來,在她耳畔輕笑道:“别動,你們大周女子不是最講究臉面嗎?”
韓疏闊見到這幕一驚,頓時從席位上起身,“王子殿下!”
護骨烈淡淡掃了他一眼,“韓先生繼續喝,你們幾個好好陪韓先生多喝幾杯,我這位小姑娘不舒服,帶她去瞧瞧軍醫。”
韓疏闊詢問的話未出口,護骨烈已經滿臉笑意地抱着阿願出了營帳。
其餘的蠻族将領見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露出了然的笑容,調侃道:“五王子這是飲多了烈酒,不由猴急起來,那姑娘還那麼小,也不知受得住王子殿下幾回,哈哈哈哈……”
“瑪德,生得是真美,老子早瞧得心癢了,也不知道殿下玩膩了,能不能賞給咱們玩玩?”
“韓先生在看什麼?”
華裳捧着酒,笑吟吟地坐到了韓疏闊身旁,親昵地往人身上靠。
韓疏闊一躲,同時收回看向那幾名蠻族将領的目光。
華裳看着他陰沉的臉色,笑得愈發明豔,“韓先生方才的眼神真兇,好像要殺人……”
“韓某一介書生,豈敢?”
“你這一介書生算計二王子的時候可沒絲毫心軟,聽說二王子不僅被老虎咬斷了腿,還被咬傷了那處……奴家很好奇,韓先生是怎麼算得這麼盡的?”
韓疏闊想着護骨烈方才抱走阿願的樣子,心中就被怒火煎熬着,猛地飲下一杯酒,冷淡道:“巧合而已。”
華裳對他的冷臉也不惱,滿眼裝着這個儒雅清俊的男人,挺着□□往人身上蹭,“韓先生是在擔心阿愚嗎?大可不必,那丫頭和主上小時候一樣又倔又可憐,大概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主上喜歡她還來不及呢……哎呀,你躲什麼?摔到奴家了,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石頭!”
……
護骨烈直接抱着人回了自己的營帳,将人放在榻上後,吩咐帳外的軍士道:“去把軍醫找來。”
“是。”
阿願在床榻上邊蜷縮起身子,邊往後退,疼得有氣無力道:“我不需要軍醫。”
護骨烈脫了外裳,低頭笑看着她,然後翻身上來床榻,不待小姑娘逃,一把将人拽進懷裡,一手覆到小姑娘的腹部輕揉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生病……來月事了,那是不是長大了?”
啪的一聲,阿願掙開護骨烈的懷抱,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阿願那點力氣,護骨烈倒是不覺得疼,但任何一個男人被人打了一巴掌都不會高興,可對上小姑娘那張慘白依舊好看進護骨烈心坎裡的臉,他目光隻是危險了一瞬,就軟了下來。
猶如一隻又小又嬌的貓兒給了兇獸一爪子,連兇獸的毛發都被撓破,掙紮得再兇連肉墊都是軟乎乎的。
“打我?怎麼,讨厭我?”
護骨烈邪笑了一聲,再度将人圈進懷裡,在小姑娘耳畔惡意橫生道:“讨厭也沒辦法,你現在隻能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