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從後門逃走嗎?”
“不!外面更糟糕。”他們被困在了這可能成為監牢的地方。哈利看了看窗戶,一堵磚牆。仿佛他們是唯二可以正常活着、走路、呼吸的人類。
“想想想想,怎麼辦?”哈利焦急地抓着頭發,本就雜亂的頭發被他抓成了一團鳥窩。
早在瑞奇到達這裡以前,哈利就逛過普勞斯宅不下10次了,他對這所房子的構造一清二楚。空曠的二樓根本就沒有任何藏身之所,如果那真的是玩具,隻要它沿着樓梯上來,他們兩個必死無疑! 二樓有14個房間,每個房間都各不相同,但是大部分的房間對他們目前的處境都毫無用處。
“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瑞奇吓得一動也不敢動。一樓突然變得非常安靜,除了鐵門被狂風吹動得吱嘎作響,竟然聽不到任何響聲,連塞巴斯蒂安也仿佛失蹤了一般。寂靜是孤獨和恐懼的助燃劑。也正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瑞奇更加害怕。
“去那裡!”哈利拉開了一扇門,出于對哈利的信任,兩人沒有回頭,背靠着牆壁沖了進去。
“這是一個雜物間!”一進門,瑞奇的背就抵到了一個軟東西。他吓得轉身,卻發現那隻不過是一個髒兮兮的小熊玩偶。陳舊的擺設,破敗的裝飾,一切的一切都凝固在了10年前。驚恐之餘,瑞奇不禁産生了一種極其荒謬的念頭:仿佛他此刻并不是在生死關頭被迫躲進一個封閉的小房間,反而像是童年時刻與好朋友玩捉迷藏似的!
憑借他聰明的腦袋,怎麼也想不通哈利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藏身之處。二樓有許多好得多的房間,及時是那間搖搖欲墜的舞蹈房,都要比這裡好上幾百倍。雜物間又小又髒,還充斥着那些會讓他過敏的顆粒物。沒有客廳那麼時髦。锃光刷亮的鑲木地闆上鋪着潔白的地毯,淺色輝映的牆壁,壁爐架樸素大方,隻有一大塊按時興式樣雕刻的白色大理石,中間鑲嵌着一隻座鐘。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他都不願意在裡多待上一秒。
但是,他已經在這兒了。要麼生,要麼死,哪個會是最終結局,他也不知道。他失去了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隻能聽天由命。
瑞奇站在房間中央,豎起耳朵捕捉着塞巴斯蒂安的腳步聲。
但他沒有上來。
他還待在樓下嗎?
但是他們在樓下開了那麼多燈,還是躲在房間比較安全。
這個時候,他突然又感到有很多時間,來慢慢看一看那些架子上的東西。那些過去人們留下來的遺物——娃娃、假花還有其他柔軟的織物。
“别發呆了,快上來。”哈利的聲音從頭頂響起。瑞奇擡起頭,發現他已經爬到了櫃子頂端。
“我注意到那盞防風燈挂的太高了,要想把燈挂到那麼高的地方,你至少需要一架梯子。但房子裡哪兒都沒有梯子。”雜物間是封閉的,娃娃上卻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隻有空氣流通的環境下才會産生那麼多灰塵。果然,順着櫃子爬上去,二人看到了一個隐蔽的小閣樓,閣樓下方正是懸挂防風燈的地方。
但是哈利不敢太過冒失,他沒有完全爬到小閣樓上,隻是趴在雜物間和走廊的交彙處往外看去。
走廊裡很安靜,感覺像是地下墓穴似的。這些房間的門要麼就是墓碑,要麼就是去往另一個未知世界的通道。現在這幢房子更像是墳墓了。寂靜讓人無法忍受,空氣聞起來和陳舊,瘴氣開始竄入他的肺部,好像是在提醒他們被邪惡的危險包圍了。
他能看到樓梯,燈光從客廳裡灑出來。但一切都很安靜。也許塞巴斯蒂安出去了。也許——
樓梯的牆上突然映出了一個影子。
不!他還在樓下?!
但那不可能是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它顯得過于矮小。盡管輪廓模糊,但那影子看起來有點像站着,和塞巴斯蒂安那坐在輪椅上的身形截然不同。
那是一個奇怪的人型生物。他像剛剛學會行走一樣,走路的動作歪歪扭扭,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彈簧上。白色的刺眼光柱從他的雙眼、嘴巴和耳朵中射出,它擡着頭,仿佛着了魔一般注視着天花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