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享受了兩分鐘寂靜和安心的孤爪研磨不願面對。
他本想讓學弟在休息時間苦惱于高難遊戲,而放棄長時間盯着他不放,沒想到結束得如此快。
研磨的嘴唇動了動,他在思考如何換個方式繼續吸引開天滿的注意力。
“能再玩一關嗎?”天滿稍微有點體會到這個遊戲為什麼經典了,也體會到通關勝利的成就感。
“可以……”
兩分鐘後。
“我又打過了,還能玩嗎?”
“……”孤爪研磨糾結地望着自己的遊戲機,在心中艱難取舍,“不行,我也要玩。”
黑尾準備讓大家集合繼續訓練時,就看排球館的角落裡縮着兩個穿着紅色音駒隊服的人,一個是研磨,一個是伊吹。
兩個人蹲在地上,把switch的雙側手柄拆下來,一人一個,對着地上小小的屏幕,共同組隊打着超高難度的太空槍戰雙人遊戲。
嗯?
好怪,再看一眼。
當天滿和研磨無比默契地連破三關的雙人關卡,他聽見隊長喊了集合,這才把遊戲機還給了孤爪研磨。
“孤爪前輩。”天滿撓頭,“一不小心就玩上頭了。”
“沒關系。”研磨小聲說。
如果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孤爪研磨可以犧牲一小段的獨處遊戲時光。而且不算沒有收獲,他的太空槍戰的雙人關卡記錄一直停留在第十關,研磨一個人打不了,帶着沒用的小黑打不過。
“孤爪前輩很喜歡打遊戲嗎?”天滿想了想,他觀察了一下午男主,但人物畫像并不豐滿,趁有機會交流便又多問幾句。
“嗯。”
“是不是那種,通過玩遊戲來學習戰術策略?”
“你想多了,遊戲就是遊戲。”
“這樣啊。”
研磨擡眼,又低頭:“排球也是遊戲。”
媽耶。
好帥的台詞——聽在天滿耳朵裡,這句話赫然變成了「區區排球不過是隻是我眼中的一場遊戲罷了」的嘲諷垃圾話。
可以!用到漫畫裡,他立刻掏出小本本記錄下來。
“……”
孤爪研磨隻見學弟掏出本子,筆下生風地記下自己随口說的話。這一切都當着本人的面毫不掩飾,甚至研磨能看見紙張上的字,白色紙張黑色字體讓他看得心慌。
這是在做什麼?
就像是路過能互動的寶箱,沒有人能忍住不去瞧一眼,孤爪研磨也不例外。
研磨下意識看向本子的另一側,他覺得自己早就不是會大驚小怪的小孩了,但看到那邊的黑白,仍然沒有忍住驚訝的神色。
那個本子上的另一頁畫的是他嗎?
發型有點區别,但某種感覺……很像自己。就像澀谷的路邊很常見的美院學生,那種一萬日元畫一張的速寫作品,突出簡單和神似。
後輩是在畫自己嗎…….研磨打量着這個筆記本的厚度,已經使用三分之二,他忍不住大膽猜測前面的白紙上不會也是他吧?
不是吧……為什麼?他有什麼好畫的。
研磨知道自己并不是年級裡受歡迎的類型,個子不高長得太瘦,沒什麼肌肉,臉型不夠硬朗,性格也不開朗。
把他扔在霓虹高中男生中,平凡的他很容易就消失在人海裡。
他平生隻有稀奇古怪地出名過一次。
那次還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受關注,所以便刻意一直不剪頭發蓋住五官,結果留到現在的長度後傳出了「學園貞子」的怪談,他之後想染發結束這個謠言,結果「學園貞子」變成「學園金發貞子」。
綜上,他不是個适合的繪畫對象。
所以伊吹天滿為什麼要畫他?他有什麼好畫的。
研磨等待着,按照galgame劇情,被撞破秘密的人一定紅着臉會主動解釋原因。
可伊吹天滿沒有——他非常坦然地把本子收回衣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還自然地問他為什麼不去集合。
“……”如果這是遊戲,研磨要因為這段無厘頭的劇情給制作組差評了。
抱着百般疑惑,研磨又投入到訓練中。
等到他開始幫一年級的副攻手做托球扣球的訓練時,他的餘光裡有閃過伊吹天滿的身影,那人又開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手中飛動的鉛筆隻能看見殘影。
伊吹天滿不是塞爾達的波克布林。
他是城堡裡的蓋侬,踏進領域的那一刻,他必然觸發一場不能逃開、不能暫停、必須打完Boss才能救出公主的對決。
好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