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帕裡斯通出現在她的身後,他盯着這個仿佛是幼稚園簡筆畫的東西,眼神裡的意思像在說,你确定嗎?
他伸出手,掌心在畫着的把手處觸摸了一下。
“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語氣輕飄飄的,仿佛是在對于艾莎的嗤笑。
艾莎深吸了口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展現出憤怒的樣子,她不想向帕裡斯通投降,也不想讓自己的難堪表現在臉上。
于是,她朝着伊爾迷招招手。
伊爾迷的确過來了,可他黑沉沉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艾莎身上。
雖然他依舊面無表情,但那種評估打量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顯然,他也不太相信艾莎的判斷。
其實,站在牆壁旁邊,艾莎就已經感覺到了。
這好像真的就是一面平平無奇的牆壁,被小孩用惡作劇的方式畫上了一個水彩筆牆壁。
上面沒有念能力波動,有着青苔和黴斑,看起來存在了些許的年份。
可,可是,應當不是這樣的。
所有的一切,包括飛坦芬克斯二人的離奇失蹤、莉亞的刻意回避、她身上出現的難以言喻的幻像,都在表明,這個花園中似乎有着奇特的存在。
艾莎經過思考推測,認定這裡也許存在着“安全監獄”構建出來的異空間。
帕裡斯通不信她,艾莎并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很信任帕裡斯通。
可伊爾迷這個沒有什麼利益關系的外人也不信,卻讓她的心中确确實實産生了一絲茫然。
難道真的是她的判斷出現問題了嗎?
身邊,帕裡斯通和伊爾迷在進行對話,是關于艾莎體檢的事情。
鑒于之前艾莎之前已經向伊爾迷做過的保證,所以兩人并未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即使這個話題已經直接越過了她本人。
艾莎心中十分不适,她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帕裡斯通就是故意的,他耀武揚威的嘴臉,虛僞地裝出關心的口吻,就是為了否定她,折磨她,讓她拼了命證明自己是對的。
一旦她真的生氣動怒,他就會表現的比誰都無辜,因為他的确站在道德的上風。
艾莎都可以想到他的綠茶發言:“真令人惋惜,但我隻是想關心你的健康問題而已——”
而現在,她就隻能坐在伊爾迷這塊跷跷闆上跟帕裡斯通就着誰高誰矮這個話題較勁。
這麼下去是不行的,因為這樣就進入經典的帕裡斯通式的圈套了,隻有扇他一巴掌,從這場遊戲裡解脫出來,她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艾莎的目光投向了‘門’。
這扇門突兀至極,任誰第一眼看到都會覺得,都是應該惡作劇,因為特殊的原因,它被保存了下來。
也許它可能是真的有些問題,可現在的情況下,艾莎沒有時間去探究了。
其實,關于這扇門的用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它可能是某個人故意布置的障眼法。
可能是莉亞布置的,也可能是那一組四處亂逛的“腳印”布置的。
那麼,一扇引人注目的假門,其目的可能就是為了隐藏真實“門”的痕迹。
“我們要走了哦,艾莎。”
身後,帕裡斯通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交談的聲音停止了。
窸窸窣窣的夜風裡傳來蟬鳴聲,夾雜着樹影摩挲的細響。
一大塊叢林的陰影,宛如徜徉在土地裡的片片烏雲。
烏雲飄到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面對的一大片爬山虎,埋着頭的艾莎擡起了眼。
“你們談完了?”
“嗯。”
“那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和我們離開這裡吧。”
“不要。”
帕裡斯通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她好像在看倔強的小孩:“你忘記了你的承諾嗎?放心吧,伊爾迷和我們一起走。”
是的,在這之前,她向伊爾迷做出承諾,說保證聽他的。
艾莎問伊爾迷:“為什麼?”
往常總是躲在角落裡的青年終于走近了她,似乎是為了預防她逃跑。
他的回答也十分直白和目中無人。
“你不用知道。”
艾莎知道,伊爾迷·揍敵客在提防她。
他就站在她背後,不過一尺的距離,金針握在手中,隻要一瞬就可以刺破她的後腦勺。
在此之前,她總是用些小計謀逃脫,但這次,伊爾迷不會失手。
“聽話。”
他沒有什麼耐心,在耐心耗盡之前,他想得到滿意的回答。
艾莎的目光在伊爾迷無情的臉上逡巡,然後她又轉身看到了帕裡斯通。
他看起來那麼的猖狂,笑容咧地極大,以至于整個五官都快要裂開了,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臉上充滿了怡然自得地閑适和快樂,這光芒都要把黑夜照成白天,配合着頭發上垂落的陰影,他的整個五官都變得扭曲,好像變成了一隻張牙舞爪、吱吱挑釁的臭老鼠。
——他在和我玩遊戲?
艾莎從未一次有過這麼清晰的感知。
她也是十分争強好勝的人,而這一次,她也不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