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一個突兀逆行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人也擡起了頭,黑色的長發揚起,遮住了視線。
身處拍賣會現場的伊爾迷接通到了來自莉亞的無線電話,并動身朝着離拍賣會現場不遠的中央花園走去。
跟丢了委托人,但是伊爾迷這兩天卻并沒有搞什麼大動作找人,磨刀不誤砍柴工,在這期間他接了幾個本市的殺人委托,賺了一筆不少的戒尼,還不忘拓寬揍敵客家族在艾肯西尼亞的業務範圍,代表家族去一個珠寶富商那裡促進了一個合作款項。
很快伊爾迷就趕到了花園,他像貓一樣放慢腳步,鞋尖踩在草地上。
玻璃房裡陽光通透,兩道影影綽綽的身影站在石子路上,伊爾迷的目光隻是在這兩個人身上掠過,就繼續往花房的深處走去。
雖然這兩個人打扮古怪,神色也詭異,看起來并不像花園的客人,卻在用力鏟地上的土,但伊爾迷不關心無關的人,他連一瞥都沒留給這兩個人,走路帶風,倒是旁邊的那兩個人擡起頭掃了他一眼。
伊爾迷是來找艾莎的。
玻璃房裡有幾個人在,雖然草木新綠的枝幹駁雜遮蓋視線,但是地方不大,艾莎沒什麼地方躲。
是莉亞笃定地告訴伊爾迷,艾莎肯定就在花園裡。
她讓伊爾迷将艾莎帶回來,還囑咐他,要好好地保護她。
伊爾迷想了想,誠懇地請教了雇主一個問題。
“你是怎麼發現艾莎的位置的?這個辦法可以教給我嗎?”
莉亞沒說,伊爾迷還感覺很可惜。
如果知道了這個辦法,他會省心很多。
他沒有糾結于這件事情太久,反倒問起了艾莎的事情。
“她似乎一看到我就跑,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原因嗎?”
說實在的,伊爾迷想不明白。明明從頭到尾,他就一直在對她釋放善意,不僅幫助她處理了管家,甚至連她騙人又騙錢的事情也沒有追究,她卻對他避之不及。
現在在花園的溫房裡,又躲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偷偷看着他不出來。
這件事情伊爾迷頗為苦惱。
他已經盡力地展示自己的友好了,但是友好這一對策似乎對艾莎行不太通。
也許她是一個任性又被寵壞了的孩子。
孩子就是這樣的,任性、頑劣,肆意妄為,自視甚高。
“她隻是想和你一起玩。”
“玩?”
電話的那頭莉亞輕聲一笑,她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您聽說過捉迷藏的遊戲嗎?揍敵客先生,那就是一個人躲起來被另一個人找到的遊戲。你想想,如果你是躲着的那一方,你會怎麼做?”
伊爾迷認真想了想,回答:“我會出來。”
“?”
伊爾迷振振有詞,斬釘截鐵:“玩樂是一件很沒有收益的事情,如果是針對訓練的話,我想捉迷藏這種遊戲還有一些改造的空間。”
“……真不愧是揍敵客啊。”
伊爾迷并不理她的廢話,直接把雇主的電話挂斷了。
這樣純粹是浪費時間的事情,為什麼會有人喜歡?
伊爾迷并不懂,不過他還是認真記下了莉亞的話。
艾莎悄悄躲在角落裡,在看到伊爾迷的身影出現後,就飛快的意識到了不妙,轉身就推着酷拉皮卡讓他快走。
四周沒有門,出口就一個,念能力沒了,艾莎想走都走不了,出去必然被伊爾迷抓到,但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酷拉皮卡隻要出來,也必然會被發現。
艾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情急之下,她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脖子一梗,她猛地沖出了草叢,像一陣小型旋風。
沒想到正好和露台附近的伊爾迷對上了眼。
對方目光無波,秀美的面龐,一對點漆似的的貓眼一下子就鎖在了她身上。
艾莎一下子愣住了。
她緊急刹了車,手攥着衣角,結結巴巴了半天,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情急之下,艾莎靈機一動,她決定先發制人,推卸責任,以毒攻毒:“太好了,揍敵客先生,我終于找到你了!”
飛坦指揮着芬克斯,兩個人拿着從周圍某個角落找的鐵鍬一起刨坑。
不到一會兒,整個平底就被鏟出了一個小坑,稀疏的泥土堆在一邊,和周圍格格不入。
芬克斯一邊擦了擦汗,一邊皺着眉看着地底的坑坑窪窪,問飛坦:“你确定這裡面有你需要的東西嗎?飛坦。”
都快挖了四五十米了,除了一些碎石塊外,什麼都沒有。
飛坦并不理他,他一聲不吭地拿着鐵鍬使勁鏟。
芬克斯見狀,便湊到飛坦跟前,想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他腳底一滑,整個人摔進坑裡,腳底驟然嗑到了一個硬物。
皮糙肉厚的,倒是沒受傷。
“什麼東西!”
芬克斯罵罵咧咧的,他一邊擡起腳,一邊低着頭往下看去。
這一看,他咧開了嘴巴。
隻見深坑之中,赫然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骨架,上方的不遠處,一個棕褐色的大理石碑名露出一角,乍看之下,還有點邪門。
看來是挖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