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退朝。”
出了大殿,頂着迎面而來的寒風,沈鈞隻覺得那顆心愈發煩躁。事到如今,隻怕是自家院裡出了内鬼,關于這個人壓根不用猜,無非就是沈姜次。
江逸之?他不敢!
沈鈞本不想将事情做的這麼難看,可他們所有人都在逼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絲毫不顧及昔日情面了。想着,他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都這麼長時間了,總不能一直把人關在那陰暗潮濕的密室,總得出來曬曬太陽才是。”
身側的手下立刻心領神會,“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就派人去請慕家主過來。”
“嗯。”
百米之外依舊被困在殿内的沈姜次,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心口的位置下意識的一陣抽痛,他攥緊了胸口的衣衫。更是在一瞬間,想到了謝硯,喃喃自語:“阿硯,難道他出事了?”
侍奉他的那人察覺到異常,快步上前,“公子,可是有什麼身體上的不适?”
沈姜次微微搖了搖頭,一把抓住他的手問道:“北襄那邊有沒有傳過來什麼消息,阿硯他?”
“暫時沒有,相比于一切平安。公子不必如此擔心,陛下那邊有這麼多人護着,想必是不會發生什麼大事。”那人回答道。
沈姜次卻不這麼認為,“不!你們都不了解沈鈞,他不僅對背叛者心狠手辣,凡是那些落在他手裡的人都是痛苦且千瘡百孔的活着,他……”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沈姜次整個人突然被點醒,“慕、慕延還在他手上,他會不會對慕延動手,他……”
說起這個免不了又是一陣頭疼,其實在這些日子裡,無論是他們的人還是江逸之動用了一切能用的人,都沒有尋到慕延的下落。也正是因為這個關鍵,沈姜次明明早已經恢複了理智,變得和正常人無異,卻還是要繼續喝着他們每日送來的湯藥,不竭餘力裝下去的原因。
“公子……”
沈姜次隻覺得胸口的位置越來越疼,像是有萬千螞蟻不約而同的爬上心髒,它們撕咬啃食着。整個人的呼吸也在此刻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阿硯、慕延、他、他們……”
侍從見狀急忙從口袋裡掏出藥瓶,倒出藥丸遞給他。這可是林元白交給他以備不時之需的。“公子,來吃藥。”
苦澀感浸入口中,沈姜次能明顯的感覺到身上的疼痛感在一點點淡化,然而還不等他獲得絲毫喘息的機會,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自門外傳來,侍從清了清嗓子,問道:“誰?是誰!”
“奉命前來,主子請公子前往大殿叙舊。”
“知道了。”
話音未落,殿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光亮迎面而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侍從猛地站起身來怒吼道:“這裡畢竟是公子的住所,豈容你們放肆!一點規矩都沒有。”
“公子?”來人的目光在沈姜次身上掠過,輕笑聲随即回蕩在大殿,“就他也配?如今不過是一個行屍走肉的工具而已,老子能來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視線再次落在沈姜次身上之際,隻見沈姜次站得筆直,那一雙澗石藍的瞳色看不到任何光彩,一整個行屍走肉。來人見狀挑逗的意味更甚,邁步上前,上下打量着沈姜次,肆意的挑起他的下巴,随後狠狠的甩到一邊,“這外人口中或稱或貶的永安王,如今湊近了看,倒是的确有主子的幾分相像。但說到底終究還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哦,不!我說錯了,這要是賣到青樓,倒也算是值得幾分金錢的。”
“你!”侍從打抱不平。
來人甚至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你還護上了?懂不懂規矩!”
侍從:“你是奉命,巧了我也是奉命來侍奉公子的,若是主子知道了你在這裡如此對待公子……”
話還未說完,啪的一聲響徹大殿。
來人依舊嚣張,“這裡哪裡你說話的份,還威脅起我來了,不長眼的東西!這一巴掌是教你學乖,若是下次再這麼不長眼,那就休怪我送你歸西。”
說着,視線再度落在沈姜次身上,道:“還不快把人帶走,主子這邊等着好戲開場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