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古沉急忙道。走之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敞開的窗戶，沈公子自求多福。

謝硯到底是心裡窩着氣，面對他這種聽牆角的小人行徑，他可不打算從一開始就拆穿他，反而是坐在椅子喝着茶，反正他是一點也不着急。隻是變涼後的茶水，茶香倒是淡的幾乎是聞不到了，不過也無關緊要了。一杯杯涼茶下肚，夜間的寒風不斷襲擊着他單薄的衣衫，坐了沒多久他隻覺得渾身上下就像是冰河浸染一般，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愣了片刻，耳邊傳來輕輕的喘息聲，不知是不是因為擔心他，還是因為真的夜間愈發寒冷，謝硯最終選擇起身關窗。

他的指尖還未觸碰到木窗，冰涼的觸感猛然間傳來，他一擡眸那人就已經順數握上他的手背，謝硯擔心他現在的處境更擔心他因此受傷，對上他略帶憨傻的笑容，拉着他的手将他拉了進來。看着他坐下來，又立刻保持距離，“永安王殿下，怎麼有那閑情逸緻來我這兒聽牆角？”

沈姜次撓了撓頭，還不是因為他房門外有人把守，他要是直接說來見他，又怎麼會有這種意外之喜。

謝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穿着單薄的衣衫，又在外面吹了這麼久的風，謝硯猶豫着去拿了一件鬥篷扔在他身上。

他雖然是一言不發，但沈姜次很清楚謝硯還是他在乎他的，下意識地關心他，早已經成了彼此心中的習慣。他慌張地将鬥篷披在身上，生怕他下一秒就跑了似的，“阿硯……”

謝硯看着他的樣子傻傻的，哪裡還有人前那副氣宇軒昂，不可一世的樣子，一時間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林元白的藥出了意外，莫不是将沈姜次弄成了傻子。可是轉念一想，狡猾一直是沈姜次埋藏在骨子裡，改不掉的習慣，他努力揮散這一印象，對上沈姜次時，又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我看外面的風還是不夠大，你呀！就應該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阿硯，說的對。我現在就去。”沈姜次一本正經地做着翻窗的動作。

謝硯大步上前一把拉回他，“你給我回來！”

“哦？”沈姜次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輕聲道。他雖然面上格外惹人憐愛，可那一雙手卻是一點也不老實，很自然的摟上謝硯的腰。

謝硯察覺到異常，他的手早已經環上自己腰肢，打死也不放開的模樣。謝硯一瞬間隻覺得頭大，他揉了揉眉心：“沈姜次，我命令你給我放開！”

“阿硯的腰好像又細了。”沈姜次環着他不用怎麼做就能感受到他的骨架，些許的開心之後瞳孔一下子暗了起來，“阿硯，你是因為我、因為生我的氣，所以才瘦的嗎？”

謝硯瞪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了。”

不過這麼多天，因為沈姜次的緣故他的确吃不好睡不好的。

沈姜次心裡下了肯定，擡頭間趁着燭光他倒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眼底的困倦和疲憊是擋不住的，沈姜次隻覺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間抽痛的厲害，明明發過誓做過決定，還是讓他這樣。“阿硯、我錯了……我……”

謝硯的手一怔，不過他又很快反應過來：“小乖，放手。”

“不放，除非你親我一下。”

此時困倦幾乎是要将他吞噬，他可以說是強撐着精神，可對上他的笑眸，謝硯隻覺得一切都煙消雲散。如今的沈姜次可以用得寸進尺來形容，謝硯無奈之餘也是下定決心，狠狠地管教他一番。“放手，别讓我說第二遍。”

“不，就不放。放了，你就不要我了。”

此刻的沈姜次像極了被馴化後，搖着尾巴祈求主人原諒的狗。曾經的瘋狗有了主人，曾經的野狼有了歸宿。

他們在馴化對方的過程中，更加馴化了自己。

謝硯看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他的不願中掰開他的手指，‘強硬’的态度中又帶着一絲妥協：“起來啦！我還生着氣呢，現在我們來談談，好好地談一談你犯了什麼錯。”

“哦，那好吧！”沈姜次即便是心中再不怨，聽到他這般溫聲細語，心一下子就軟了起來。

“坐好，别沒正行。”

沈姜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其實他吹多久的風他也是一樣的，他的阿硯總是用着不易察覺的方式，陪着他。想着，沈姜次想再一次将他摟在懷裡，可對上他警告的眼神，還是選擇乖乖。

“穿好衣服，如今我可沒有精力再照顧一個病患。”

“那好吧！”沈姜次裹緊了身上的衣衫，盡可能按照謝硯的要求将自己裹成一個球。做完這一切，他擡眸看着謝硯：“阿硯，你說吧！我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