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與謝硯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握緊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向他襲來,謝硯負責解決掉圍繞着他們的守衛,沈姜溪的目标則是林元白。這是兩人為數不多的配合,可以說是第一次,心有靈犀的他們早配合方面顯得天衣無縫,根本來不及的林元白被打的措手不及。
林元白縱身一躍,在劍鋒即将貼近他的那一刻,猛然往後一退,可即便是如此劍鋒還是劃破了他的衣衫。布料被劃破透露裡面的皮膚上面的劃痕看的很清楚,林元白被疼痛感刺痛低下頭查看,再次擡眸滿眼都是殺氣,“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找死!”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手握長劍想彼此襲來,劍鋒從發絲間劃過,在外人看來,當真是不分上下。清脆的碰撞聲在黑夜格外響亮,争鬥聲不斷,隻有沈姜次自己清楚的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淪為他的劍下亡魂。可是看着他這個樣子所有事情都違背他最初的算計,他們是一路人沈姜次不相信,他就這樣心甘情願成為公儀興若幹棋子中的一枚。片刻愣神間,林元白的劍再次襲來,他心生一計,他想再賭一次。
眼看,劍鋒就要抵上他的衣衫,沈姜次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黑影,是謝硯。謝硯的長劍搶先一步掀開林元白的進攻,兩人難舍難分地糾纏在一起。
很快,謝硯就順利扭轉戰局,林元白看着不屑一顧地守在沈姜次面前的謝硯,眼底的暗色倒是加重了幾分,心中的情感也愈發複雜。或許那一刻他是羨慕的,突然間他想賭一次,既然瘋了,那不如就瘋個徹底。
謝硯很明顯地感覺到林元白的進攻,突然不似剛才那般有力,甚至在招數上更是漏洞百出。謝硯來不及想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原因,乘勝追擊中将他連帶着疑問掀起數米遠。
林元白整個人宛若破爛的茶盞,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很顯然一種強弩之末。
謝硯握緊長劍,似要一劍報剛才的仇恨,他襲來的空隙林元白依然閉上了眼睛,原來他這種人在臨死的時候,面對死亡不是驚慌,反而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輕松。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不管不顧的擋在林元白面前,林元白聽到動靜睜開眼睛,那一柄長劍幾乎是插入賀守的心髒鮮血溢出,林元白可不相信賀守是那種能為他不屑一顧擋劍的人,他可是他他的主子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公儀興,不敢置信、絕望夾雜着不甘在賀守臉上湧現。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恐怕他也想不明白,他明明一直言聽計從,明明不敢有絲毫的非分之心,可在關鍵時刻,他在公儀興心中的地位還是比不過林元白被撿回谷中來曆不明的存在,明明……明明他才是在主上身邊長大,明明主上是他唯一的親人。
賀守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公儀興,他很想問問公儀興:主上,這到底是為什麼……可是,這句話他再也問不出口了,在心痛與絕望中他身子一傾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于周圍的人壓根沒時間反應過來,邢雙亦是愣在原地,他是恨賀守,也想讓他死,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忠貞不二的賀守,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林元白心底的情緒并沒有因為賭對了,而漸漸放的平緩,看向公儀興的眼神更具怨恨,賀守入谷的時間比他還長,聽說是在公儀興身邊長大的,他的師父更是為了保護撤退公儀興而死亡的,聽說還是公儀家的家仆,可是就是在這各種條件的加持下,他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那他呢?在各個方面都不如賀守,若是有一天利益對比之下,他的價值甚至不如賀守,是不是結果比他還慘,還是會被迫回到那個遍布黑暗與血腥的地牢,不!他不要這樣。
他幾乎是踉跄的站起身來,迎面對上公儀興的眼神,眼底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模樣,現實無疑是給了他重重一擊,這一擊痛到心底同時也讓他認清了遮擋在眼前的迷霧。林元白提着劍一整個失魂落魄。
在他們愣神的工夫,謝硯已經攙扶着沈姜次站起來,兩人并肩而立。身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許傷痕,隻是或多或少的問題而已。
此時的公儀興身上的疼痛感還沒有完全退卻,他坐在侍從搬來的凳子上半倚着,手撐着頭低垂着眉眼,指尖時不時按摩着腦門,在外人看來一副傷心過度的表情,但是真相如何在場的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元白呀!既然事情都到了這麼一步,那總歹讓賀守死得其所,殺了他們,算是借此安慰賀守的在天之靈。”
林元白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情緒,平淡的說出這兩句話的,還是……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足夠僞善,用外表蒙騙了所有人。林元白的視線轉而落在沈姜次兩人身上,他招了招手,“動手!”
周圍的守衛拿着長劍步步逼近,謝硯甚至已經做好了就此一戰的準備,隻希望他們所期待的事情早點發生。隻見,那些守衛不由分說的拿下了埋藏在院子裡的其他人,唯獨放過了沈姜次與謝硯兩人。
公儀興聽到動靜擡頭,看到的隻是那些賀守的手下被一一擒住,他剛想問為什麼,眼前卻多了一道黑影。他擡眸,鋒利的長劍正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