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褚臨的叫喊聲回蕩在井口一點點降下,原本平靜的水面伴随着風聲掀起陣陣漣漪,昏暗的環境裡,井壁上長着的青苔似乎握在手心裡還能掐出水來。腳掌抵在井壁上避免不了地打滑,松滑的那一瞬間,沈姜次眼疾手快地将手抵在井壁上,此時的他整個的身體幾乎是卡在井洞之中,掌心的傷口被井壁的潮濕浸染傳來絲絲疼痛。
沈姜次環視着水面,除了些許墜落的枯枝伴随着浮萍似乎并沒有什麼異常。
“主子,沒事吧?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褚臨整個人趴在井口,視線不斷往下看去。
沈姜次回道:“無事。”
觀望着水面,找不到異樣的沈姜次不禁有些疑問難道真的是他想錯了,其實這并沒有他想知道的答案。算了,先上去再做另外的打算吧。
陽光通過狹小的井口照在水面上,配合着催動水面的波瀾,光亮反射在瞳孔有些晃眼,沈姜次遮擋之中,注意到藏匿在枯枝敗葉之下的點點瓷白。
腳掌貼着井壁,沈姜次的身子一點點往下傾斜,從外面看就像是倒挂一般,指尖剝開枯枝敗葉将瓷瓶握在手裡,冰冷的井水摻雜着傷口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經。彼時稍作松懈就有可能整個人掉落在井内,沈姜次使用輕功腳尖點水的同時借着井壁的助力一躍而起。
從井口出來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陽光将他包裹,似乎鐵了心要為他驅散寒涼似的。他将手中的瓷瓶遞給褚臨,“好好查一查,這看起來不像是這裡的東西。”
褚臨呆在原地,視線死死地盯着瓷瓶上沾染着的他的血迹。
沈姜次進而注意到他的視線,當即正準備表示自己沒事,卻不料伴随着急促的腳步聲而來的還有剝開人群黑着臉的謝硯,意識到自己即将敗露的沈姜次不由分說地将瓷瓶塞到褚臨手裡,随即将自己的雙手緊緊地被在身後,企圖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謝硯沉着一張臉,視線在他身上打量着,額前的發絲帶着濕漉,他笑着一張臉。圍繞在腳底的嫩芽上還帶着些許水珠,水滴從衣角滑落,而他倘若無事發生。
沈姜次雖然嘴角挂着笑,可是心底确實擋不住的心虛,總感覺像是做壞事之後被抓包。
這當他們站在原地僵持不下之際,緊随其後的人将他們一衆人團團圍住,高才子搶先一步占據首位,頗具怨恨地盯着他們,握着長刀的手微微發抖。
“你們、你們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麼!”
褚眼疾手快地拔出長劍,直勾勾地對準首當其沖的高才子,恐懼與不安在人群之間蔓延,而怨恨在他們身上彙聚。
沈姜次大聲怒斥:“褚臨!放下劍。”
“主子!”
“我說放下!”
“是。”
高才子看着褚臨收回的長劍,頓時就松了一口氣,指尖的微顫并未由此終結,他壯着膽子的同時一點點地安慰着自己,是他們做賊心虛,是他們心懷不軌,他用眼神指示這圍在一旁的小弟,“姓沈的,你們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話想說的,我們寨子裡的人怎麼得罪你了,你竟然不惜下狠手。”
褚臨站在原地,頂着沈姜次的壓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将他手中的長劍奪走,他們想要将他鉗制,手指還未碰上。他怒斥:“别碰我!”
握着劍柄的他們身軀明顯一怔,怯懦的同時死死地盯着他們。高才子也是虎軀一震,“姓沈的,你們到底……你。”
沈姜次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在謝硯身上,他與他站在對立面,僵持在原地。
高才子看着他們不作為的樣子,視線進而落在褚臨握着的瓷瓶,說着就要上前将證據擺放在台面上,“剛才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他、這從井中出來,拿出來的這個,現在這就是要毀滅證據。”靠近褚臨他還是避免不了的怯懦,高才子不可避免地提高了嗓門。
褚臨看着一言不發的沈姜次忍不住着急起來,“我看你們就是沒事找事,主子他怎麼會,他剛剛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從你們第一天進入寨子裡,我就察覺到了你們的目的,很明顯的心懷不軌,還偏偏要裝作一副好人模樣,呸!還真是虛僞!”高才子指責道。
周圍的人藏匿在心中的那點躁動被點燃,在一瞬間私心四起,他們紛紛指着沈姜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