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着手中的幹糧,謝硯勉強吃了幾口,就随便找了個借口支開了古沉。
趕路還在繼續,因着坊山一帶山脈較為寬廣,一路上更是看不到一處住家,因此寬闊的野外就成了他們的不二選擇,所幸一切還沒有到最壞的境地,湊合着也算是别有一番風味。
篝火被燒噼啪作響,時不時晃動的火苗映照在人身上,驅散山間寒冷的同時映照着人影貼在剛冒出芽頭的草地上。
“主子?”古沉叫了幾聲見他不語的模樣,無奈歎氣,自從與那人分開之後,主子一直都是這樣,時不時地一個人盯着一處發呆,倒是愈發不像他自己了。“主子,夜深風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謝硯的眼神依舊盯着篝火,“不妨事的,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會兒夜,困了自然會去睡的。”
古沉沒有搭話,想着既然主子不願意離開,自己去馬車上取個披風禦寒也是好的,卻不料自己剛一轉身輕微搖晃的火苗突然躁動不安起來,就好像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
謝硯突然一激靈,接着整個人猛然坐起來,下一秒借着火光他看清了天邊如雨滴般襲來的長箭,下意識地躲避之間,驚呼出聲:“小心!”
趁着夜色為掩護,幾乎是打了他們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稍微反應過慢的人命喪箭底都是輕的。因着沖擊力的原因長箭刺穿身體,侍從躲避中身體直勾勾地落到篝火之上,疼痛感伴随着灼熱感引得那人撕心裂肺地求救。
謝硯剛想上前救人,下一秒又是一陣箭雨,他隻能躲避。
待箭雨過後,因為篝火四散引起的狼藉,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驚魂未定的侍從從狼藉中起身,謝硯則順勢拿出藏匿在袖中的匕首一步步上前。
濮的一聲,像是急促寒掠過的聲音。
謝硯猛然擡頭,無數黑衣人從緊挨着的半山腰處緩緩而落,幾乎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幾會,殺戮又起。
“保護公子!”
刀劍的碰撞聲徹底打破平靜,黑衣人滔滔不絕,而他們最終也将會落個寡不敵衆,自取滅亡的下場。
謝硯果斷解決掉一個殺手後,更多的殺手從四面八方襲來。
古沉及時趕到,打鬥之間護着謝硯來到馬車處,他縱身一躍跳上馬車,一手握上缰繩一手接着他。“主子,快上車。”
謝硯握上他的手正欲接力上馬車,視線卻無意間看到敵人的長箭對準古沉,他想都沒想就擋在他身前,長箭準确無誤地刺入肩膀。馬車不斷前行,因為重力原因謝硯幾乎是要直勾勾的倒在地上,危急關頭古沉抛出繩子。
“主子,抓住繩子。”
謝硯抓住繩子,正要借機一躍而起。
卻不料黑衣人先他一步,長箭不斷向他襲來。
謝硯一手抓住繩子,忍受着肩膀上的疼痛感的同時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一腳蹬上車體,借力中反轉着身體躲避着長箭的攻擊,畢竟動作有限,能力有限。幾次躲避下去,謝硯體力不支。汗珠不斷從他的頭頂滑落。
“主子,我拉你上來!”古沉伸出手。
謝硯看了一眼,正要有所動作,又是一根長箭襲來,根本來不及躲避的他,身體徹底貼緊地面。眼看就要落下,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繩子。背部沿着地面拖拉形成長長的劃痕,痛!好痛!
黑衣人見狀邪魅一笑,又是一箭,鋒利的箭矢劃破麻繩,下一秒就要斷裂。
他這次真的算是命懸一線了,在麻繩斷裂的最後一刻,他抱着最後的希望拼死一搏,借着車體借力,在千鈞一發之際握上古沉伸出來的手。因為拉拽,傷口傳來一陣劇痛,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感一咬牙直接拔掉傷口的長箭,咬着唇瓣強忍疼痛感,順勢跳上馬車。
“主子!”
“我沒事,快走。”
古沉抓緊缰繩驅趕馬車。
殺手眼看不妙,長箭對準了逃離的馬車,随着一聲驚呼鮮血流出,馬匹受驚疼痛中不安起來。
古沉的手死死地抓着缰繩,企圖将一切掰回正軌,受到鉗制的馬匹步伐更加紊亂,終是踉跄間馬車不受控制地滾落懸崖。馬車在碰撞中漸漸撕裂,疼痛感愈演愈烈,一陣殺戮隐藏在泯滅在無盡的黑暗中。
鮮血滴落劍鋒,殺戮進入尾聲。
“大人,這怎麼辦?”
為首的黑衣人看着滿地的狼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前方可是坊山,即便是謝淳僥幸未死,那裡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外來者。”
“是。”
遠在千裡之外的沈姜次突感心中一陣抽搐慌忙地捂上胸口,手指被匕首劃破,鮮血滴落在紙張上開出妖豔的紅色花朵。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