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寬敞的官道上,不知過了多久,黑暗被光亮驅散,天亮了,卻沒有以往的陽光明媚一副陰沉模樣,在吱吱作響的輪子轉動中顯得格外壓抑。雖然都将邁入初春但是風一吹還是避免不了的寒冷,寒風吹起帷裳,即便是有炭火再側,沈姜次還是有些擔心,他裹緊了他上耷拉着的鬥篷,順勢将摟緊了他,生怕寒冷将他的全身包裹。
謝硯悠悠轉醒,躺在他懷裡,醒來一眼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許是被束縛得不得動。謝硯隻覺得全身酸痛,他掙紮着想要起身。沈姜次手中的力度卻加重了,謝硯有些不舒服,在他懷中有些許掙紮。
“醒了?”
“嗯。”謝硯輕嗯中帶着些許睡意還未退卻的尾音。
沈姜次那是生怕他出現一點病态,“别動,萬一感染了風寒那可怎麼好?”
聽他這麼說,兩個人雖然是短暫的久别重逢但是謝硯也能感覺到他的情感,一晚上的耳鬓厮磨,他一直在哄他,一直在抱着他撒嬌,不曾斷絕的情話那是滔滔不絕,以至于一晚上,他的耳朵都處于紅暈的狀态。
謝硯望着他,算是回答他昨日一夜的情話。“小乖,我也喜歡你,我也愛你。”
沈姜次的心一怔,謝硯很少在他面前這樣說,即便是說過,心動過,可是再次聽到還是免不了一怔,因為是你,你每次出現都足矣引起我的心情震蕩。
情難自禁,又是一吻。
結束後,謝硯無意間碰到他的手心,是那樣冰涼就如同冬季的寒冰,他還是真的不懂得心疼自己。這次不管他自己抱着自己,怎麼加重力度,謝硯都堅持着掙脫。
因為擔心他手腕的傷勢,謝硯也是沒怎麼用力,這樣抱了一夜,他左手很是麻木,很輕松就推開了。
“阿硯……”
謝硯離開他懷抱的那一刻,寒冷将他撞了個滿懷,看着他将大半的鬥篷都給了自己,而他自己則是穿着單薄的衣衫,他的臉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阿硯……”
任憑他這麼叫喊,謝硯都不搭理他,可是當他的手在被自己一次次躲開之後,他終究是不忍,順勢将鬥篷披在他身上,“别動,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沈姜次笑着答應,這應該是他們在一起之後謝硯說過最重的話語了吧。
确定鬥篷将他的全身包裹,謝硯将他的雙手牢牢的握在掌心中,做着驅寒的動作,他要用他掌心的溫度替他驅散寒冷,“怎麼這樣冷……”察覺到眼底的烏青,免不了又是一陣心疼,昨天簡單幫他處理完傷口後,他就被困意籠罩漸漸睡了過去,沒想到這個家夥就這樣,牢牢的抱着自己就這麼耽擱了一夜。
看着他眼底的心疼,沈姜次還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手腕上的傷,想起那傷口……自己幾乎是要成為廢人,眼神又黯淡了幾分,卻還忘不了安撫他,“阿硯,沒事的,天下名醫這麼多,總會有辦法的。”
謝硯聽聞他的話,心疼又是加重了幾分,他的小乖總是這樣,無論什麼事都一個人埋在心裡,不足為外人道,自己吞咽下所有苦楚就這麼好受嗎?想着,他的傷是被沈鈞親手……他暗自發誓,一定要讓沈鈞血債血償。“天下名醫這麼多,一定會有辦法的,廢人……若是你真的成了一個廢人,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
沈姜次輕笑着:“那就勞煩皇帝陛下了……”
謝硯松開他的手,将他身上衣衫裹緊,嘴硬道:“我可不要你這樣的,不僅善變而且還以為是自以為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其實就是狂妄自大,朕的後宮中想要什麼樣的沒有,為什麼要自找麻煩。”
“真得不要我了嗎?”
謝硯看着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還是免不了心軟:“是呀!再這樣,就不要你了。”
沈姜次開心地擁上他,“那我下次不這樣了,好不好?别不要我,陛下?讨個商量?”
謝硯看着他的樣子,過往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每次都是這個樣,答應得好好的,可是下次還是會這樣,還是會打着為他好的名義繼續着,想着這些謝硯的心裡湧起一陣怒火,看着他展露出外面的光滑的皮膚,他想都沒想一口咬上他的脖頸,似乎要一次性把這天藏匿在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兒的宣洩出來。
輕微的疼痛感漸漸轉化為劇烈,不斷沖擊着他的大腦,可即便是如此他還在擔心他,“小心點兒,别硌着牙……”
謝硯聞言,咬的力度更狠了。
不知過了多久,謝硯的氣漸漸消了,看着沈姜次一臉沒事人的笑意模樣,他惡狠狠地道:“等會兒,再和你算賬。”
“現在就可以。”
謝硯卻不願意了:“先睡一會兒,休息一會兒。”
沈姜次笑着 ,直到那一句‘我們之間還有的是時間’,他的心一怔,心虛着躲避他的眼神。“阿硯,我們……”
謝硯卻完全不給他說話的餘地,嚴聲鶴立:“睡覺。”